都不等那位叫戈叔的说完话,李兆就抬着头,用鼻孔对着纪云舒,质问:纪先生,你最近,不是在查那个什么《临京案》吗?这么晚了来我府上做什么?怎么?莫非我李府,也埋着棺材,你想来挖一挖?
纪云舒笑笑:李公子想多了,贵府地下怎么会埋有棺材呢?若真有,万一是个冤死人,那府上,怕是晚上也不会太平了。
说话时,仿佛有一股阴风缓缓吹过
李兆也被她的话弄得后背发冷,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眼眸朝周围扫了一圈。
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顺着李公子你的话说下去而已,并不是胡说,而且说不定,还真如李公子所说的,这底下,真就埋了一具冤死的死尸,日日夜夜,涕泪哭泣。
李兆胆子小,不是浪得虚名的!
身子隐隐颤抖了几下!
后院的回廊上,挂着一盏盏红灯笼,红光蔓延,深入到了回廊的尽头。
渗得人心慌慌!
第260章 提点刑狱司
李兆啊李兆,跟纪云舒比狠,你实在是嫩了点!
可是那小子却不甘心,横着眼,收起眼底的惊怕。
你别吓人,我告诉你,我府上不欢迎你这种人,赶紧走。说着便要来推纪云舒。
砰
手都还没沾上纪云舒的衣角,李兆的后脑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打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往前蹭去,然后
四仰八叉的摔倒在了地上,手中原本鼓鼓的鱼笼也被他一屁股坐下。
瘪了!
哎呀~
李兆拧着皱成一团的脸,揉着自己的屁股。
戈叔伸手过来想扶他起来。
偏偏李兆不领情,一把推开他,自己艰难的爬了起来。
然后,怒火中烧的冲着远处的空气里大喊。
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用石头扔本公子,是不是活腻了?给我滚出来!
砰
又是一颗石子扔了过来,正中李兆的额头。
力道太大,他双脚不稳,又被弹倒在地。
纪云舒站在一边都愣住了,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哎哎哎,李兆,你确定你不是在自编自导吗?
不好意思,我没带摄影机,你的影帝梦估计得破灭了!
李兆气喘呼呼的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次,气得脸都涨红了,怒指远处: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信不信本公子挖了你祖宗十八代?把你给埋进去?
倏地
臭小子,你难道也想将老子给埋了吗?
那声音,带着沉而厚的力道,张扬之下,又夹杂着怒火。
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诡异极了!
然而,李兆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吓得脸色苍白,双腿抖得比刚才还厉害,双唇颤颤道:爷爷,孙孙儿不是这个意思啊!孙儿怎么敢将你埋了?你老人家不要生气,孙儿胡说八道了,爷爷你
畜生,滚远点,见到你就烦,和你那不争气的老爹一个模样!
是,孙儿这就走。
李兆慌乱着急的提着袍子转身就跑得不见影了。
连地上的鱼竿和那个坐瘪了的鱼笼都不要了。
一旁的纪云舒算是彻底傻眼了!
原来,出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被景容称之为老古怪的李老将军。
戈叔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到了一边,躬身与纪云舒说:纪先生,方才公子实在让你见笑了。
她摇摇头:没事!
还请先生随老奴这边来。
便又领着她继续走了。
绕过一个回廊,就到了一处坐落在院中的亭子。
亭中就点了一盏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光线也隐隐抖颤着。
戈叔带着她进去,便离开了!
什么话都没说。
亭子里,放着一展屏风,屏风上,映着一个硕大的影子,似乎端着一杯茶,正喝着。
将纪云舒隔开了!
良久,屏风那边传来李老将军的声音。
先生请坐。
纪云舒顿了一会,脑子里想起景容提醒过自己的话,便什么也没说,盘腿坐了下来。
屏风那边又出了声:桌上的茶刚刚泡好,先生尝尝。
多谢李老将军。
她端着茶,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扇了扇,茶香扑鼻而来。
暖暖的湿气也在鼻尖上淌了淌,很是舒服。
抿了一口。
道:茶倒是好茶,入口时虽有些苦,但入了喉,却清甜四溢,让人舒畅。
先生懂茶?
不懂,只是喝的多了,便学了几句滑嘴的词,希望李老将军不要笑话。
先生的清拓之气,的确与众不凡,闻言,先生是个智者,老夫来京,今日能见上先生一面,有幸啊!
纪云舒将茶杯放下,低头谦虚:实在过奖,倒是李老将军,叱咤风云,横扫疆场,为大临出征伐战,披甲无数,在下是晚辈,能与将军坐在这亭中品品茶,是晚辈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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