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若大位是他的,他必定夺来,若不是他的,送到他面前,他都不要。
祁祯帝点点头,对他这番话表示很满意,说,嗯,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罢,便摆摆手,你回去吧,朕方才说的话,你也好生记着。
是!
景容俯首后,便退出了内寝。
而从头到尾,祁祯帝都没有提及过景华造反一事!
毕竟是自己养在身边的畜生,一桩丑事,的确不想提。
当然,景容也不想问。
从里面出来后,他还是那副冷淡平静的模样,没人能猜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知道景容太乖巧了。
乖巧得从来不知道反抗!
从来只知道顺从!
是祁祯帝养在身边的一条无爪的老虎!
但和以往不同的事,这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对权力的控制欲和膨胀!
衣襟中的手,从出来的那一刻便掌心紧握在了一起。
他不想躲了!
二十多年,不想再躲了!
如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
不是庸人是什么?
景亦,你不是喜欢争吗?好,我便满足你!
然而就在他刚刚离开阜阳殿的时候,一个消息就迎面撞进了他的耳朵里。
太子死了!
死在了东宫!
消息传出来,震惊了整个皇宫
听说,是上吊自杀的,脖子歪歪的缠在白绫缎子上,身子悬在半空中,双脚得笔直,舌头上唇上口盘缩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拼命往外瞪着,整张脸也全部都青柠红肿起来。
惨相凄烈。
整个殿内都仿佛卷着一股冷风,诡异又渗人。
没有人敢进去,东宫仅剩下来的几个太监和宫女跪在门外,全部伏在地上,身子哆嗦。
太子死了,估计整个东宫的人都得跟着陪葬,让这些人如此不害怕?
当祁祯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下就晕了过去,于是又传来了太医。
而大臣皇子则全部赶去了东宫,太子也被抬了下来,放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块白布。
朝臣们看了几眼后,也全部都散了,毕竟死的是一个落马太子,不值得惋惜!
景亦蹙了蹙鼻子,一脸嫌弃。
死的好!
反正活着也形同一具死尸。
而此时此刻的孔虞,就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外,目光了望着放太子尸体的大殿方向。
此时的她,依旧穿着那身大红色的长袍,纤细高挑的身子,在微风中仿佛要摇摇欲坠了一般,随时都有倒地的可能性。
其实,就在一个时辰前,她遣人出了宫,去了一趟竹溪园,给了纪云舒一张纸条。
纪云舒看到那张纸条后,便拿着孔虞给她的令牌进了宫,幸好太子死了,东宫上下也撤走了看守的侍卫。
所以,没人在意纪云舒的到来。
她刚到孔虞的院子时,便看到她站在屋檐下,红妆盛衣,金银碧玉,那张揉着淡淡惨白的脸上带着让人心疼的忧郁感。
这样一个女人,天生就不属于皇宫!
在这里呆一天,都仿佛会要了她的命。
当看到纪云舒走进来的时候,她便迎上她的目光。
温柔道,你来了!
纪云舒点了下头,走到她身旁,什么话也没说。
两人就这样站了许久
孔虞望着屋檐上滴落的雨水,问了一句,这应该是我与纪姑娘第一次这样见面吧。
恩!
其实很早之前,就像找你聊一聊了,但连机会都没有,我便进宫来了。
声音凄凉!
又带着几分释然的味道。
纪云舒偏过目光看着她,你开心吗?
她点了下头,开心,真的很开心。
纪云舒不语,打算继续听她说下去
最开心的时候,是小时候,跟阿容在一起的日子,我虽年长他一岁,也如姐姐般照顾着他,可是阿容也十分照顾我,那个时候,真的十分开心,我们形影不离,无忧无虑,自小,我便认定了他,我想着,等长大后,我便可以嫁给他了,做他的妻子,相夫教子、儒儒一生,长大后,我也一直坚信着。
顿了下。
又说,可直到我看到了你,才明白过来,有些感情,并不是时间长久来决定的。
说的时候,她的嘴角始终保持着一种淡淡的微笑。
纪云舒安静的听着,依旧没有回应一个字。
孔虞:纪姑娘,阿容是真的很爱你,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她是个敏感的人,感觉向来都不会错!
纪云舒说,那段回忆,一定很美好吧?
嗯!
她重重点头,又沉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转眸看着纪云舒,微微笑着,我想,你大概都什么都知道了吧?所以,你才会看到我的字条就进宫来。
纪云舒:当初,苏先生身边的那个孩子,跟我说了,只是那时我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直到一个时辰前,我都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