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子虚,又属于寒体,自小受了风寒没有好好调理,这才落了病根。
莫公子果然是神医,我的病,是老毛病了,治不好的。
病从心起。莫若道了一句,然后提笔,又在纸上写了一个方子,递给她:回去后,按照这上面的药抓几贴,每日按时服用,虽不能治根,却有缓解的作用。
一一交代。
纪婉欣拿着药方,道谢:多谢莫公子。
不必!他淡道。
莫公子与容王是知己良友?
恩!
纪婉欣眼眸微微垂下,又随口道了一句:容王待云舒很好,想必,莫公子从来也没有见过容王对一个女子如此吧?
奇奇怪怪的问这些!
莫若看上去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心底却精明的很。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带着审视性的目光看向纪婉欣,桃花眼紧了几分:纪二姑娘倒是很关心容王?
呃!
莫若就是莫若,直性子,是什么就是什么,话到嘴边也懒得去藏。
纪婉欣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抓住,忐忑了一下,手心顿时就冒出了汗,却洋装镇定,解释:莫公子误会了,我只是过问几句。
莫若笑笑,不答。
亦王府!
景亦在厅内的席上坐着,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张薄纸,她一只手拿着毛笔沾了沾墨水,一只手抓着宽大的衣袖,开始在纸上写起什么来。
饶有兴致!
竹席上,放了一个小香炉,香味从细小的口中散出来,萦绕在屋子里,渗人心脾。
安静的坏境中,似乎都能听到毛笔划在纸上的声音。
直到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静
景亦头也不抬,继续在纸上写着,薄冷见光的唇则邪邪的挑了起来。
他知道是谁来了!
景容面容冷凛的走了进来,站在他面前。
他不喊他!
他也不理他!
直到景亦的笔触落下了最后一笔。
将笔放在象牙笔架上,他看着自己写的字,欣赏道:好。
臭不要脸!
然后,他才抬头看向面前的景容,笑说:堂堂容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方才我还听说,那位聪明过人的纪先生去敲东门外的御鼓了呢,怎么?是挨了四十梃杖,敲到了?还是
死了?
最后两个字,景亦倒是留了口德。
景容面无表情,根本没闲情听他扯这些,便直接问他。
大理寺卿是你的人,相信此次案件,你也插手了吧?
景亦细细一想,不明白:案件?什么案件?
我可不知道什么案件啊!
装疯卖傻的表情。
第327章 谁没有犯过错?
景亦刚刚说完,又眼眸一亮,手指往桌上轻轻一扣。
哦,你说的,可是御府县三年前那桩案子?大理寺卿来我这坐坐的时候,倒是说了那么几句,这案子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按大临律例,是不能重新立案的,大理寺卿也是怕担事情,你也别为难了他。
说的圣人极了。
景亦的套路,景容摸得清清楚楚,道:景亦,不要跟我绕圈子了。
老子不吃这一套!
景亦舒了一口气:好啊,既然你不想绕,我就不饶了。
拂了拂衣袖,仰头看景容:此次案件,论公论私,都不能立案,而纪先生既不是朝廷里的人,也不是官家的仵作,要接手这个案子,说不过去,而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她自己亲自去敲御鼓,这样,案子也能查了,纪先生也能顺理成章的接手,除了这个办法,想必没有更好的了。
你知道四十梃杖她不可能受的了。
知道。景亦说:否则,你今天也不会来这里了。
呃!
这盘棋,原来谁都算到了。
景亦将桌上自己写好的纸拿了起来,然后起身,绕过面前的桌案,将手中自己写好的一副字展示在景容面前。
一边说:还记得儿时住在八王府的时候,父皇曾夸赞众多儿子中,唯独我的字最好看,可这幅送去给他看的那副字,其实是我偷拿了你的,我还清楚的很记得,当时你在纸上写的那几句话。
顿了顿,又继续道:人之,在之,空则为实,实则为空,天重能人再道而论,智不负心然至而足,是与是,不是也不是,尽数由天意。
说的时候,景亦已经将手中的那张纸折了起来,放在了烛火上烧了起来。
淡淡的烧焦味刺入鼻中,实在难闻。
景容目不斜视!
不语。
当时你写的那番话,乃是淡泊名利、逍遥为由的意思,能有那种心态的人,除了你,没有别人了,父皇心里知道是你写的,也知道是我偷拿了你的,但他什么都没说,只道我的字好看,景容,父皇一直都知道,你不想争,不愿意争,所以,父皇这次是在给你机会,让你成为你话中的那个人,御府县,就是你的一次机会,远离朝堂,远离京城,去做你的智者知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