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板一动不动,只要那双眼,暗沉着。
他的脑海中,无数次闪现到一年前婚房里的画面。
他推开了面前的那扇红木门。
里头的新娘,一身红嫁衣,红盖头遮面,本该娇羞的坐在那张大床上,本该等着她的新郎来为她掀开头顶上红盖头。
可是,那瘦小的身子,却轻飘飘的躺在地上
鲜血从她的胸口上一点一点的溢出,将那身红嫁衣染得更红、更暗。
而在新娘的面前,却不是他的新郎,而是一个高大身影的恐怖者。
那人手中拿着一把剑,背对着赵怀,他看不清那个时候凶手的模样,到底是狰狞的,还是后悔的
第370章 连奴都比不上
回忆中的画面越来越迷糊,越来越远。
直到被一阵敲门声一瞬击破!
赵怀收回迷散的眼神,鹰勾的眉蹙起,侧头朝那扇紧闭的门冷冷看了一眼。
进来吧。
门被推开!
外头的男子仓促进来,走到赵怀身旁,说了一句:大当家,没了。
确定?
的确是没了。
赵怀面色一深,持久,才扬手一摆:你下去,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明白。
那人哈腰离开。
屋子里,持久陷入了沉默。
莫若回到山淮县县衙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了一个澡。
穿了一整天乞丐的衣裳,简直要将他给憋坏了。
那股味道仿佛只要一张嘴,都能吃进喉咙去。
这会,纪婉欣端着刚刚熬好的药去了景容的屋子。
一晚上、加上一整天过去了。
景容未瞌眼睡上一刻。
都在担心纪云舒的安危。
纪婉欣端药进去的时候,便见他披着一件披风,独自站在敞开的窗户前,一双手吊在身侧,另一只手搭在窗台上,紧捏拳头。
王爷,莫公子交代了,这药你必须按时服用,不得耽误时辰。
她将药递了过去!
却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担心云舒,可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伤势,毕竟胸前的伤可大可小。
王爷
药放下,出去。冷声。
纪婉欣猛然颤了一下,碗里的药也随着抖出来几滴,流在她细腻光滑的手背处。
明明是暖药,却冰冷至极!
她抿了抿唇,凤眼盈盈一低,额间的碎发落下,刚好遮去了她的眸和眉心上的那颗红痣。
忍着哽咽的语气,我与云舒是一块长大的,她出了事,我做姐姐的,何尝不担心?只是担心又有何用?倘若允许,我真希望拿自己去换她。
温柔西子的话,触动人心!
景容无力的双眼轻轻一抬,侧眸,看向她。
只是看着。
不语!
纪婉欣则大胆的迎上了他的视线。
含着担忧委屈的语气,继续道:我知道,王爷心里只有云舒,那也是云舒的福气,但她要是知道王爷为了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还让她还如何安心?只有王爷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能去救她啊。
说话的同时,将手中的药又递了过去。
景容面无表情,在犹豫片刻后,伸手将药端了过来,一口闷了。
砰
哐当一声!
丢在一旁的桌上。
碗都是斜在上面的。
后一刻,他出声:煎药的事不需要你来做。
不带半点商量的余地。
偏偏
纪婉欣说:我已经习惯了,往日在家里,也时常是自己煎药,不碍事,何况是为王爷煎熬。
你没听懂本王的意思。
恩?
她狐疑!
景容肃色,道,你一不是我的侍从,二不是我的妻妃,更不是一个奴,这些事,不需要你做,也轮不到你。
这一说,纪婉欣一怔,脚尖轻飘飘的往上一抬,险些往后窜了几步。
原来,在景容的心中,她竟然连奴都比不上!
想到此处,她便红着眼,双唇抖颤了几下,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景容也不想将话说的太绝,毕竟这个女人是纪云舒的二姐。
便压低了声音,只说:你出去吧。
打发的意思!
纪婉欣心里委屈极了。
她就是不明白,为何他就是不愿意正眼看自己!
为何要说如此伤人的话!
眼泪涓涓的在眼眶里淌着,正要夺眶而出的时候
莫若进来了!
纪婉欣便立刻退到一边,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泪。
莫若跨步进来时,先是看了一眼被丢在桌上的空碗,后将视线转移到纪婉欣的身上。
纪姑娘,我与容王有要事商讨,麻烦你
出去!
话没说完。
是,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低着头,识趣的提着步子准备离开,却又担忧的朝莫若问了一句,莫公子,云舒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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