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心里明白他意思。
卫奕的病,大概快好了!
他道,真是应验了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
收了音。
纪云舒心知,我知道你的顾虑,在我将他送去给莫若诊治之前,我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我会告诉傅叔,让他不要将卫伯父和卫伯母死亡的真相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一辈子都在内疚中度过。
纸是包不住火的。
他的话,像一盆凉水。
但并无道理。
是啊,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卫奕恢复神智,他不可能不去追究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而尽管傅叔再如何保密,难保不会有人最后说漏了嘴。
景容又说,你又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知道纪元职当初要杀的人本是你,正是因为他的一次无心之举,救了你,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还如何面对你?你又如何面对他?
如今,你已离不开卫奕,卫奕也离不开你,那么,等到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会怎样?
会分崩离析!
会瓦解崩塌!
她沉默,心底越来越沉,沉到那份重量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许久后
她说,纵使纸包不住火,我相信,他会明白的。
十分笃定。
景容原本凝重的神色因她这句话,渐渐缓平下来,伸手在她额间上的碎发拂了拂,摸着她那张精巧的脸蛋。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
她点头,唇上,缓缓提起一个弧度。
倏地
咳咳!
院外,有人咳嗽了两声。
景容将手从纪云舒脸上缓缓放下,闻声看去,便见莫若整个人斜斜的依在门框上,嘴角带着神深意正浓的笑。
一股酒香也飘了进来。
真的羡煞旁人啊。莫若仰头感慨。
景容脸都青了。
什么时候起,你竟有了偷看的怪癖。
我这哪是偷看啊,分明是正大光明的看。
景容脸色更青,说吧,有什么事?
莫若摊开手掌,掌心内,有一枚棋子。
当然是找你下棋啊,昨晚被你赢了这么多局,心有不甘,决心再战。
哟,小样!
还嫌输的不够啊。
景容嘴角泛笑,往前走了两步,赌注是什么?
嗯莫若寻思,晃荡着步子进来,一边说,三局为注,不论最终落子多少,但凡围住了五子就算赢,我若输了,条件你随便开,我若赢了,你便要供我美酒畅饮,如何?
还真是划算!
景容爽快应下。
侧身与纪云舒说,你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要启程了。
嗯。她点头。
等景容便拉着有些微醉的莫若去赌棋了。
她正要进屋。
砰!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东西砸地的响声。
她出门去看,就看到两个丫头站在一个大箱子旁愣着。
也许是因为那箱子太过于笨重的原因,镶在上面的一个铁环突然崩坏了,撒了手,便砸到了地上。
两个丫头有些吓坏了。
一小丫头手里还拿着从箱子上脱离的那个铁环,满脸惊慌。
怎么办?这里头可都是老爷夫人的遗物,要是弄坏了,傅叔非给你们果子吃不可。
行了行了,赶紧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可千万别弄坏了。
生怕打坏了东西,两个丫头便合力将箱子打开,查看可否打碎了什么东西,盖子一掀开,两人松了一口气,好在,并没什么瓷器物件,都是些衣裳之类的,一看就是些小孩子的东西。
原来是公子小时候的衣服,吓死了,还以为咱两打坏了东西。
这还个锦盒呢,也打开敲敲吧,说不定里面是玉器。
说着,便将压在下面的那个锦盒拿起,也打开了。
里面,是一块黄色的帕子。
上面绣着绣着一朵花,花的旁边,还绣着一个字。
只一个,戌字!
第496章 《国笺》
戌字?
纪云舒大脑神经上猛地一嗔,手心不禁一握,先是在远处愣了几秒,然后挪动两步,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那丫头松了一口气,原来这里头不是玉器,那就好,那就好。
正说着,纪云舒便将那个锦盒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纪先生?
两个丫头懵了一下。
互看一眼!
纪云舒盯着那块帕子上的戌字看,良久都不说话,小心翼翼将帕子取了出来,抓在手里,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整块帕子,而是半块,正好是从绣着丹红色的茉莉花中间断开的。
丹红色的茉莉花,根本就没人会刺在黄/色的帕子上,但是,这半朵茉莉花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她指尖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摩擦着,突然,猛的想到了。
沉心一怔!
对,她的确见过,是在义庄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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