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教学问?
有趣!
整个书院里,林殊冲动是人人皆知的,这要是讨教学问没讨教出来,最后动起手来,必然是会伤了那位弱不禁风的纪先生的,到时候,他于夫子上哪儿再去给人家王爷赔个安然无恙的纪先生出来?
于夫子心中苦恼,双手撑着膝盖打算起身过去,却被景容摁住。
夫子不用劳师动众,互相讨教学问,那是件好事,我身边那位纪先生啊,平日里就是少读了些书,现在您的学生愿意与她讨教学问,反倒是她收益了。
你是不知,林殊那小子冲动的很,万一要是拧断了她的手脚,那可是赔不起的
景容笑笑,你别看那位纪先生小胳膊小腿,但其实性子里,也有股狠劲的,放心吧,若真是断胳膊断腿的,也不用你赔,你我就安安心心的在这品品茶,畅谈一番比什么都好。
人家王爷都这样说了,于夫子还驳个毛线啊。
他便支着脑袋与那小童说,行了,你过去一趟,就说,不管了,爱这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来扰我。
小童哈着腰,便赶紧去了。
等那小童前脚离开后,于夫子似乎猛然间反应过来什么,那双眯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睁了睁,脑子里头寻思片刻,恍悟着,前段时间学生来信,信中,似有提过一位姓纪的先生,那人先是破了京城里的一桩失踪案,又接手了十四年前的《临京案》,曲姜来京,丢了个大麻烦,亦都被她解决了,莫非
心中已有了答案。
听言后,景容不语,唇角上抹着淡笑,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而对面的于夫子则点了点头,又开始煽动起手中的蒲扇。
学堂里!
大伙还在嘲笑唐思,笑她女子无才便是德。
纪云舒将怒气冲天的唐思压制下来,然后,朝林殊走了过去,那微弯的眼眸中如同淌着一汪泉水,明明水润动人,却像银凛的寒光似的,锋芒万丈。
针尖似的!
她对上林殊的目光,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你们这些整日里只知道啃书的文人杜撰出来的莫须有。
莫须有?林殊大笑。
这天下的女子,可不是人人都是待在闺房之内的,也不是每个女子都是绣花枕头,琴棋书画、相夫教子,没人规定就是女子必须做的,驰骋疆场、戈马为豪,也不止是你们男子必须做的,女子,同样可以。
这一席话说出来,一瞬便引来所有人的耻笑声。
简直可笑!
女子,可以做男子做的事?
那些直男癌的学子们能不笑吗?
林殊抬着傲娇的脑袋,直接用鼻孔对着纪云舒,那模样,竟和纪元职当初砸她院子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他抖了下肩,哼声,原来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学不在讲究,不在何地何时,你既道得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来,那何不敞开了来论一论学问上的事?来说说看,这女子究竟哪里比得上男子了?又哪里能做男子能做的事?古往今来,学文书上,圣师口中,哪有道过女子如男的啊!
不断挑衅!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两人身上,而大多都是想看笑话的,鸣山书院的光环,本就是他们炫耀的资本,傲娇一点,底气足一点,没错!
再看看那位纪先生,瘦不拉几就那么一小坨肉,脑子里肯定装不了多少学问,若真敢跟林殊扛起来,显然是鸡蛋碰石头。
纪云舒不想将这块圣地搅得一团乱,此刻,还在极力克制着。
见她说不出来了,林殊脸上那鄙夷的笑越来越浓,双手叉在腰上,毫不掩饰的藐视道,纪先生答不上来了?还以为你们都满腹经纶呢,原来,当真就是耍耍嘴皮子。
她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微扬起下颌,挺了下身板,凌厉深邃的眸一点一点的收紧。
好,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最好拿笔记着,因为我要说的话,是你们那些诗词歌赋、礼仪孝道中所没有的。
难道,凭空捏造的不成?
第509章 林殊打脸
还那笔记下?
林殊不屑,你说来,我听着,到底什么东西,是文书上所没有的。
他是等着听笑话呢!
纪云舒那绯红的薄唇微启,自口中道出,古云兵例中,先皇在位期,圣恩三年,北伐冬至越军,剿灭十三座城池,堪摘旗帜八面,悬挂在城楼整整九天,迎风而立,猛将廖巍受封,拔得将帅头衔,成为大临史上剿得城池最多的将军,倒不是因他有勇有谋,而是因营中多了位女诸葛,姓赵为野,三岁识字数几,五岁已阅兵书万千,十岁随军出征,出谋划策,致使南凉兵马退千里,胜壮回国,十二岁,她以化名白子撰写了大临框架上第一本兵书《陆洲兵法》,从随军到破城,各种计策,一一记载在上,而此书真迹,还完好无损的放在皇宫的藏书阁中,赵野一生,随军同行,战功赫赫,圣恩三十年,享年六十五,猝。
言落!
众人诧异!
一双双眼睛随着她一边说,也一边渐渐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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