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都说死到临头就怂了,林殊也不例外。
被这一威胁,便乖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然而,付元生估计是吓傻了,被这始料未及的一幕吓得呆站原地,不知如何办?
只能眼睁睁的盯着。
大概因为划开的口子太小,血溢出来的速度很慢,侍卫又在那道口子上划了一刀。
啊!
又是一声惨叫。
等到那个小瓶子里的血接满后,两个侍卫才将林殊松开,丢了一小瓶金疮药后,潇洒离开。
从头到尾,简答粗暴。
林殊被松开,整个人都滑坐到了地上,赶紧捂着自己出血的手臂,好在这次侍卫下手很轻,不至于失血过多。
付元生赶紧进来将他扶起来。
林殊,你怎么样?
你说呢。
他本就有鞭伤在身,又被蛇咬了一口,现在又被放血,整个双唇惨白无色。
待从地上起来,气得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
啪!
这件事,没完。他重声掷地,走,找老师。
找老师做什么?
讨公道。
哥,你当小学生告状啊!
于是,付元生便搀扶着他去找于夫子了。
此时,于夫子屋内!
于夫子盘腿坐在席毯之上,一只手则搭在面前的矮案上。
对面的莫若正在替他把脉。
而屋子另一侧,则坐着被时子然架过来的唐思。
她双腿岔开的坐在那儿,眼神犀利又满是怨气的盯着门口,时子然还没走,就在院子里站着。
时子然也不愿意在外面看着她,只是担心她又折回去,到时候真的影响到了纪先生办案,自家王爷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而他哪里知道,唐思简直想杀了他。
混蛋。
唐思死死的咬着牙贝,狠狠的咒骂了他一句,然后双手捏着腰间上那小小的骷髅头,啧啧作响。
总之,浑身都充满了戾气,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团蓝色的火焰。
丝毫不见半点女子温冉娴熟的姿态!
而自打时子然将她架进来的时候,莫若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更是怨起景容来。
那小子,将这丫头拉出去宰了都行,偏往自己这里送,是几个意思啊。
他暗暗摇头,不做理会,由着唐思一个人坐在那边。
第526章 女像心生,无德有失
把完脉,莫若将手从于夫子的手腕处离开。
夫子的身体倒也没什么大碍,毕竟年纪到了一处,站久了便显得吃力,身子自然微虚,不过,夫子身体倒还算硬朗,只要好好休息,补补身子就行。
多谢莫公子。于夫子说。
客气了,我再写一张方子,待会,让书院里的小童将药抓来,按时服用就行。
于夫子作头。
莫若取来纸墨,提笔写药方子,却闻对面传来重重的叹了一声气。
他抬起头,看着于夫子那张布满折子又难受的面容,便心知他所谓何事。
手中的笔一放,说,想必夫子是在为郭禾一事心闷吧?
嗯。于夫子点头,又长长的叹了一声气,白眉紧皱,露出几分愧疚之色,道,本以为一年前那孩子只是离开罢了,至少,她还是活着,哪里知道,天意弄人,他竟死了,还是死在了书院里,一年来都无人察觉,虽说他顽劣固执,但说到底,也是我的学生,而且自小也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秉性不坏,他的死,我也有责啊。
莫若安慰,夫子切莫这样说,此事与你无关,人生老病死也好、意外受灾也好,都是命里注定的,郭禾的死,大概便是他的命数,而且,还又能料到呢?先生何必归责到自己身上。
虽说如此没错,但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长叹一口气。
小小成缝的眼睛里饱含着泪光。
郭禾是个孤儿,当年是被人丢弃在书院门口的,那天,正好是寒冬腊月天,于夫子因为不忍,便将其收留在书院里,当自己半个孩子一直养着,而郭禾很聪明,自小是个天赋极高的人,读书乃过目不忘,学问更是一天盖过一天,甚至有时,连于夫人都不及他三分,但也因为常年在书院,生活行为和学习上都被人管束,日积月累,便形成了他叛逆的性子,渐渐变得十分顽劣,经常连同那些学子们将书院里弄得一团乱。
早些年书院里请来的好几个老师,也都一一被郭禾给气走了,甚至还因为在藏书阁喝酒,蜡烛倒地,差点将藏书阁烧得一本书都不剩,结果闹得于夫子经常被气的连病几天,尽管于夫子也多次教导,却还是未能将他重新拉回来,郭禾更是秤砣铁了心似的要与整个书院作对。
最终,留书出走。
如今,却死在了井里!
一想到这里,于夫子身板一塌,摇头叹息,抬手抹了一把老泪。
这时,一直坐在那边生怨气的唐思突然冷丁丁的丢了一句话过来。
她哼声鄙视道,人都死了,有什么可难过的?你们中原人不是一直说什么,人死了要节哀顺变的吗?何况这人都死了一年了,还在这里惦记着,我说你们读书人啊,就只知道嘴上说说,耍嘴皮子上功夫是最厉害的,但真要做起来,没一个人办得到,还是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练家子洒脱,才不会感情用事呢,人死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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