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92页
    方才发生的事情,绕得他的心神不定,一众学子早已被他纷纷遣散离开,屋子里自莫若将信件归还后,便只剩下于夫子一人。
    被唐思撕毁的记录册纷乱在地上,狼藉!
    也无人收拾。
    纪云舒站在门外,并未就此进去,见于夫子坐在桌案边上,低垂着脑袋,撑着额头。
    花白的头发和那长长的白胡须遮住了他的面前!
    想必,定是难受的。
    她抬起手,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两下。
    持久没得到回应。
    她倒也是个有韧性的人,继续敲了一下。
    于夫子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侧目看向立在门口的那位小书生。
    纪先生,还有事?
    那声音,沧桑无力,又带着让人难以言喻的悲凉。
    纪云舒的跨步而进,抬手鞠躬。
    而后便寻问了一遍,在下知道夫子对郭禾之死心有难过,尽管如此,却还是过来想再了解了解,却并非是要戳夫子的心骨。
    于夫子似乎也看开了,只要能查出凶手是谁,你尽管问吧。
    在下是想来朝夫子借一本郭禾生前所写的习文。
    这有何用。
    解在下心中困惑。
    既然都这样说了,于夫子也不再多问,撑身起来,进了内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则拿着郭禾多写的习文。
    朝纪云舒递了过去。
    还有几本,若是喜欢,一并拿给你。
    暂时不用,在下翻看一下就行。
    她打开那本厚厚的习文,目光像是扫描器似的,快速在上面扫视着,甚至翻页的速度极快,翻到一页时,她的动作便停了,嘴角往上不动声色的勾了起来,然后,又翻了起来,又停在其中一页上。
    反反复复,小一会就将手里的习文给翻完了。
    仿佛有一种豁然的舒坦感。
    多谢夫子。
    她将书还了回去。
    可于夫子却懵逼了啊!
    心中困惑。
    心想,这纪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想查案,便好好查,若是想读书,大可去学堂里,有的是书给她看,为何,来翻一本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习文?
    便问,莫非这文中,可讲了什么与郭禾相关的事?
    她点点头,大概的,都讲了,但在下还有一事想知道,劳烦夫子告知,不知道郭禾生前,是用左手写字?还是用的右手?
    嗯哼?
    为何这样问?
    此事,与他的死有关。
    一听,于夫子赶紧回,用的是右手。
    那,是否他也会用左手写字,只是夫子不知?
    不曾见他用过左手,应该,也不会,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若用左手写字,我怎会不知道?
    这才刚刚离开的纪先生,这会折回来,虽说是为了案件,可是看完了郭禾的习文后,怎么有问起这个无聊的问题来?
    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她又继续问道,那么,书院里,可有人用左手写字?
    没有。
    确定没有啊!
    纪云舒的心中的结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嘴角上微微牵起一抹浅笑,却有些神秘,让人看不穿。
    于夫子往前迈了一小步,问道,纪先生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来?
    不是突然!她说道,而是因为此事关乎到郭禾的死,故而,便有些执拗了,望夫子不要介意。
    可这左手与右手写字的区别,怎么会跟他的死扯上关系?
    她扬了扬那清冽却复杂的眸,秀气的眉梢往下轻轻压皱了几分,自薄唇道出一句,因为在下觉得,那封看似是郭禾死前留下的信件,其实,并不是他写的。
    呃!
    这话从何而来?
    于夫子沧桑的脸颊上徒升起了一抹苍白的气色,显然是惊得不轻!
    白胡子下的唇抖颤了一下,质疑道,不是他写的?可那字迹,分明是他的,自不会有错。
    不会有错?她竟被这话惹得心底一笑,那夫子有没有听说过三句话,乱物幻成丝,以雨而滂混,着落却无声。
    大概的意思,便是说细细的丝条混合着从天而降的雨水而下,却没有雨水落地时的淅沥声,说白了,便是混淆视听,而说得更加仔细明白一些,便是说以假乱真,逃过众人眼球。
    于夫子那原本就紧皱的眉又紧了几分,沉语问道,不妨直说。
    还请夫子将郭禾留下的那封信件借我一看。
    他毫不吝啬的取了出来!
    递了过去。
    纪云舒小心翼翼的拆开,上面那几行字再次冲入她的眼中。
    教恩无以回报,心不归鸠巢,望飞归原土,辞恩。
    而她的视线,则紧紧的落在上面其中一个字上回。
    说道,纵使写这封信的人再如何模仿,也终究会露出破绽。
    她唇角边上的那抹浅笑,深了下去。
    于夫子并未看出此信上的端倪,心中是笃定这信就是郭禾留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