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无异常,我看着他写字写了十几年,是不可能认错的,倘若有人代笔,又有谁会与他的字迹一模一样?
她并没有急于回答,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副挂在墙上的字画,便提着步子走近,立在那幅画下,抬眸看去。
这是张至璋的《竹林》,真迹被收藏在皇宫之中,而这一副,虽说是赝品,可是,却多了几分真迹的栩栩如生,也少了几分真迹中竹子的冷傲高节,更加让人喜爱。说完,她的目光便落在了这幅画的下端处,看到了落尾处上的一个印鉴,不禁赞叹道,那位能临摹天下字画的商公子,真是让人佩服啊,那副《百鸟朝凤》图,以及这幅《竹林》图,经他之手,几乎没有半点的纰漏和瑕疵,传神的很。
她确实佩服商卓,那人的临摹能力,简直可以和现代的复印机相比较了。
甚至那复印机还不如他,毕竟,要是没墨了,或者漏墨了,打印出来的字画便会缺的缺,多的多。
可是
无缘无故,提起商卓的画做什么?
咱们能将重点拉回来吗?现在说的,是关于郭禾的死。
可是,正是因为她的这番话,这才猛然敲醒了于夫子那古板的脑袋瓜子。
他惊诧,你说的是商卓?
第533章 是你杀了人?
那意思就是说,代笔的人,是商卓?
这案件,真是越发的复杂起来!
这信,是商卓写的?与于夫子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不可能啊。
不相信!
商卓虽然临摹功夫了得,但他不可能去临摹郭禾的笔迹,写那样一封信出来的。
目的又是为何呢?
纪云舒从那副画前折回过来,开始解释,夫子不信,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能模仿他人的字迹模仿到那般逼真的人,整个书院里,想必也只有他了。
单凭这些?
不全是,夫子可能不知,一个人用左手写出来的字,和用右手写出来的字是完全不一样的,尽管模仿别人的字迹模样的再逼真,也同样存在纰漏,而这个纰漏,并不是模仿的像不像,而是在于一个人的习惯。
恩?
夫子可以对比一下郭禾留下的那封上的回字,然后再看看他那本习文上的回字,看看,两个字有何不同之处。
言毕!
于夫子便翻看了起来。
对比了下信上的回字和习文上的那个回字,两个字放到一块,倒也没有任何的区别,无论从笔锋还是下笔的轻重来看,都是出自于同一个人的手笔,若真要找出一点点的区别来,便是两个字的大小,可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纸张不同、位置不同,所写出来的字,大小自然也不同。
他眯着眼睛硬是瞧了许久,偏偏就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同的地方来。
便抬了抬手中的两样东西,这个回字,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确实是出于郭禾的手笔,我是不会认错的,谁的字迹如何,我都清清楚楚。
不会错的!
一定不会错!
他坚信自己的想法。
纪云舒眼神再次深了深,是,那两个字确实看不出有何不同之处,但是,夫子您再看看那两个回字的旁边有何不同?
就像是在出考题似的!
一个问,一个答。
一个像学生,一个像老师。
于夫子依旧按照她所说的,继续朝那两个字看了去。
这才惊觉!
目光抬了起来,一个回的旁边有一点,而另一个,没有。
纪云舒,没错!就是这一点。
这一点!
有什么不同?
这能说明什么?于夫子问。
方才在下说了,纵使一个人的临摹功夫再好,临摹出来的字画再如何的传神,可是,却无法改变一个人在书写上的习惯,特别是一个时常习惯用左手写字的人,而这个世上,也只有极少的人在用左手写这个回字时,会习惯性的在字旁加上轻轻的一点,那是人在无意之间的一种潜意思,是改不掉的。而在下的一位朋友也是习惯了用左手写字,他所写的那个回字,也会在旁边加了一点,当然,夫子可以说这是巧合,也可以怀疑这是我的胡言乱语,不过,这是事实。
她口中所说的那位朋友,说的自然是卫奕!
而这番话,也并未取得于夫子的全然信任。
当然,此番话,并不是空缺来风,更不是她杜撰出来的。
在现代的时候,因为一起案件,她曾被调去协助警察破案,当中,就遇到过一起用左手写字的案件,凶手伪造死者的笔迹,写了一封自杀信,最后通过文字鉴定和信件上的一个回字作为对比,得知,那封信并不是死者所写,加上众多文字学者研究出来的结论,都证明有极少数的左撇子会在回字旁加上一点,故而,根据左撇子的线索,加上连日以来警方的努力,很快便索性目标,案件终于被侦破。
原来那凶手,果真说个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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