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纪云舒脸色一变。
何出此言?
柳某就是随口道了一句,大人不必当真。
老子差点就信了。
纪云舒满头黑线:本官还有要事要办,就不跟柳会长多聊了。
大人慢走。
纪云舒上了马车后,心里忽然想起刚才柳之南的那番话。
京兆尹。
旁边的京兆尹问:纪大人,怎么了?
劳烦你去一趟御史府,让他们查一查户部和吏部中都有谁在负责商会总会长的事?看看他们的口袋里有没有多出些东西。
东西?京兆尹愣了一下,当下反应过来了,纪大人是怀疑刑西扬的五万两是用来
没将话直接说出来!
回去后,京兆尹立刻去了御史府。
暗中查!
没想到很快就有了消息!
原来,此次负责总会长一事的人当中,真的有人口袋里多了钱。
正所谓,米缸里的老鼠屎不翻一翻,真不知道有几粒!
一揪,便揪出了五六个官员。
御史大夫派人一一逼问,才知道贿赂的人竟然是刑西扬!
他为了成为商会总会长,暗中贿赂官员,那些银两加起来,刚刚好五万两,这笔钱已经将各个渠道疏通好,就等着最后宣布刑西扬是会长了。
一经查实,那些官员都被罢了职!
而刑西扬如被人当头一棒,又像是被人扒光了皮,放在太阳底下晒。
御史大夫根据人证物证,下令抄了刑西扬在岭南的家。
他也说出了实情。我与焦十娘其实是相好,她知道我想当总会长,也知道我想贿赂那些官员,可我若用自己银子,到时候东窗事发,必定会查到我头上,所以十娘才动用她的钱给我,我也答应到时候一定还她,所以才
有了那个借据。说的通俗一点,刑西扬是岭南商会会长,若为了要当上总会长而突然动用五万两出去,自然引起怀疑,就像一间公司在上市之前要接受资金审查的道理是一样的,就算一毛钱没对上,都会有影响,所以他
不敢动用自己资金去行贿,只好以借钱的名义动用一笔钱。
还真是只有刑西扬做生意的脑袋才想的出来。
纪云舒担心他是为了掩盖行贿的痕迹,所以心一横,才杀了焦十娘,故而让御史台责令将他禁在文莱阁里,等焦十娘的案子查明后再允他离京。
可是
刑西扬被关的时候,嘴里口口声声的喊着:我没有杀人,凶手不是我,一定是柳之南,一定是他陷害我。
柳之南?
两人之间莫非有什么渊源不可?
当然,这是后话。
纪云舒坐在马车里,一直在想焦十娘的案子,刑西扬不承认杀人,那凶手还会是谁?
她越想越出神!
突然
嘶~马声传来。
同时,马车骤停,猛然一晃。
她的左肩重重的撞在了车壁上,眉心轻皱,有些吃痛。
待马车停稳,外头的马夫问道:纪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她掀开帘子朝外头看去,一边问,怎么了?
有个孩子突然冲了出来。
孩子?
她伸长脖子看去,就瞧见一个小女孩蹲在马前捡着散落在地的弹珠,慌慌忙忙的,似乎也吓到了,却也不忘继续捡那些珠子。
纪云舒赶紧下了马车,走到马车前,蹲下身一块帮她捡弹珠。
小女孩那张小而肮脏的手忽然一顿!
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抬起来看着眼前的小哥哥,愣了下,然后继续捡。
散落的弹珠被一一捡起来,装进了女孩的兜兜了。
谢谢哥哥。女孩冲着她笑。
纪云舒垂目看着她脏兮兮的脸蛋,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说:下次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
你很喜欢弹珠吗?
不喜欢,但这些是我赢回来的。
真厉害。
她说完,瞥见了女孩的膝盖,可能是刚才为了捡弹珠冲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膝盖着地,磕伤了。
你家住在哪儿?哥哥送你回去。
小女孩眨巴眼睛:可以吗?
嗯。
小女孩很高兴,自己爬到了马车里,十分可爱。
可是这没心没肺的娃,要是搁在现代,指不定就成了人贩子盯着的对象。
送女孩回去的路上,纪云舒用马车上备着的药给她处理了一下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下。
到了女孩的住处,纪云舒才发现原来就在龙府客栈的后面。
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焦十娘遇害那间屋子的窗户。
此刻窗户紧闭着!
哎呀,心儿,你怎么弄得脏兮兮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纪云舒收回目光。
就见妇人从屋子里出来,一把抓住小女孩,又气又嫌弃:你是不是又跑去滚泥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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