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也明白,这是命案,我才不会公报私仇、随便乱来。
你明白就好,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哦。
李乔先行走了。
李成则站在原地思索半天。
想着怎么杜慕白就跟恭士林认识了呢?
自己却一丁半点也不知道。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个小厮走了过来,见他出神。
二少爷,你在这做什么?
他缓过神来,瞅了那人一眼,没事。
小厮却站在原地不走。
怎么?你还有事?
没事了,只是二少爷你挡着我的路了。
嗯?李成朝自己周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确实挡住了小厮的路,便尴尬的朝旁边走了两步,行行行,让你让你。
多谢二少爷。
小厮走了。
李成继而也转身离开,可是刚到自己落院的时候,他又转身朝自己阿姐的院子里去了。
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李文姝自从昨天回来之后,就生病了。
比当年得知杜慕白死讯时病的还严重。
平阳侯请了宫里最好的御医,但说是心病。
李成到了门口,丫头端了一碗药出来。
那碗药还是满的。
阿姐不肯喝药?
劝了许久,小姐就是不肯喝,二少爷,你想想法子吧。
给我。他将药了端了过来,吩咐,你先去忙吧。
丫头走了,李成才进去。
屋子里放置着两个大暖炉,一个在外室,一个在内室。
李文姝脸色惨白的靠在床上,目光呆滞。
从她回到自己落院的时候,就一直这样了。
阿姐。李成喊了她一声。
但是李文姝仿佛听不见似的。
一动不动。
李成将药端近,满脸担忧,阿姐,喝药吧。
你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知道杜慕白的死对你打击很大,现在查出他是别人杀的,你心里必定更难受。
李文姝的眼眸轻晃了一下,慢慢聚焦,看向李成。
阿姐?
我没事的。她的声音非常的轻。
轻到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将其盖过。
可她如今这幅模样,又哪里能用没事来形容?
李成,阿姐,咱们先把药喝了。
我真的没事。
再怎么没事,也要把药喝了。
态度强硬。
李文姝哪里还有心思去喝药?
她心头就仿佛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疼她五脏内腹都跟打结了一般,说话都吃力。
李成将药递送到了她面前。
阿成,我真的喝不下,你不要逼我。语气里带着哽咽。
眼里转着泪水。
李成一向就心疼自己阿姐,眼下见她如此,实在不好再逼。
只好说,好,不喝就不喝。
将药放在了一边。
然后说,阿姐,你别再想这件事了,总之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出杀害杜慕白的真凶。
李文姝看着他,阿成,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问他。
李成叹气。
我以为过了六年,一切都能结束,我也可以死心了,然后嫁到恭家,嫁给恭士林,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偏离了我的预想。
阿姐
如果当年我能发现些什么,或许也不至于等到六年之后,才发现慕白是被人杀的。
她十分自责。
将全部一切都归到了自己身上。
她本以为过了六年,自己真的可以放下,真的可以嫁给恭士林,从此那个叫杜慕白的人将永远消失在自己心里,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还如何能抛开一切嫁出去?
显然,是不能!
她心有多痛,有多遗憾,李成全都能感受到。
他安慰着,这件事跟阿姐你没有关系,谁也料想不到会这样,再说了,当年六部和验尸的仵作都说他是自杀,一切都有证据,根本没有人怀疑他是被杀的,阿姐你不要自责,这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不,阿成你不懂。李文姝有些激动起来。李成紧紧抓住她的手,说,你一直说我不懂事,可我什么都懂!阿姐,不管现在怎么样,总之,你跟杜慕白都已经结束了,在六年前他就已经死了,你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现在得自己活下去才行。这条
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不想活了,那么谁也救不了你。
声音很重。
却不响。
这几句话,吩咐敲击到了李文姝的心灵似的。
她转在眼里的泪水不禁落了下来。
整个人也终于镇定了一些。
李成再次把药端了过来,递到她面前。
这一次,李文姝乖乖的将药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