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之人,他心痛不已。
衣襟内的手更是握拳发颤。
几近要将自己的骨头捏碎了一般。
他长深一口气,痛不欲生。
替老送终,哪有假手于人的道理啊?恭士林啊恭士林,你这是在逼着我做个不义之人!
沉重的声音回荡在牢房中。
久久未散。
情谊千重,何人能懂?
最后,那拓终究还是离开了。
恭士林孤身站在牢房内,身子虚脱,双脚已然失去了力量,软而无力的跌坐下去。
他背靠木桩,抬头看着石墙上方那个正正方方且狭小的窗户。
外头已经黑了。
白雪纷纷,偶尔飞进来几粒,溅到他的脸颊上。
冷。
冷得刺骨!
他闭上眼睛。
心里没有一丝害怕和恐慌。
反而无比释怀。
那拓出了刑部大牢,将心中的痛苦都掩盖在了那双冷厉的双眸中。
他瞪向在外等候的柳河,狠声道:你听着,如果恭士林在牢里出了什么事,本王不仅会摘了你的乌纱帽,还会让你柳家上下全部陪葬。
赤果果的威胁!
继而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柳河真是抹的一把汗!
生怕三王爷真的将人劫走。
好在,虚惊一场!
而其实,他现在也十分矛盾和纠结。
更准确来说,是骑虎难下。
恭士林犯了死罪,按道理,他是暂代的刑部尚书,案子由他来判。
应该及早在那份卷宗后面落笔问斩二字。
可是
现在要斩首的人不是别人!
是恭士林这号人物!
他想着,万一恭左相想到法子,求得胡邑王法外开恩,绕恭士林一命也是有可能的。
亦或是三王爷也想到了别的什么正规法子救人。
那么恭士林就可免于一死。
所以不到最后,柳河是真的不敢写问斩那两个字!
目前而言,只能等
此时,就在不远的暗处,停放着一辆马车。
马车内的人,正挑开帘子往方才那拓离开的方向看。
直到那行队伍远去,他收紧的眸子才渐渐收了回来。
那延怎么也没想到,本是等着看一出好戏,却不料没看成。
反倒让翻盘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
驾着马车的侍卫回头说:王爷,还以为能看着三王爷劫狱,到时候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告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走了,人也不救了!
那延冷哼一声:他傻!别人可不傻!
王爷的意思是?
恭士林是个聪明人,他自是知道后果如何,所以才极力劝那拓打消了念头。
那现在怎么办?
那拓跟恭士林关系要好,亲如手足,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定还会想别的法子救人。
王爷说的对!那延眯着眼睛,嘴角勾着一抹笑,视线再次朝不远处投了去,说:他想救人,本王偏偏不如他所愿。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恭士林犯的还是死罪,谁敢插手此事,便是惹火上身!那拓只要敢
救,本王就能找到机会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语气狠厉至极。
继而放下车帘,出声道:走,回府。
马车前行。
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与此同时,恭左相从入宫到现在,已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他一直跪在大殿门外。
请求面见胡邑王。
他的来意,胡邑王自然已经洞悉。
无非就是为他儿子求情。
这种情况,胡邑王又怎么会见他呢?
太监进去通报了好几回,带出来的答复都一样:相爷,大王身子不适,不便传你进去。
但是恭左相就是不愿离开,继续跪着。
他一定要见上大王一面,方能为恭士林求得还生的机会。
到最后,太监也懒得进去通报了。
直到李乔从殿内出来。
他跨过门槛而出,站在恭左相面前。叹了声气,劝道:恭左相,你还是先回去吧。
第1270章 弃车保帅!
恭左相仰头看到李乔,眼里的恨意顿时窜起。
弄成这般,都拜你们李家所赐。
他恨啊!
李乔自然明白他的心情:不管怎么说,士林到底杀了人!
呵呵。恭左相从地上起身,挺直腰杆,面露屑色:原本,只要李成咬住不说,将此事压下去,我定会想到法子解决,也不至于会如此。可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你们李家是世代忠臣,为了所谓的公正,为了能够
在大王面前立下一功,不惜将我恭家推上水深火热的境地。枉我多年在朝中与你父亲同气连枝,如今有难,你们便弃车保帅,这一招,真是狠毒!
说的咬牙切齿。
李乔十分冷静,道:我与我爹也劝说了阿成,实在没想他会带兵去你府上抓人,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士林也承认杀人,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住士林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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