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被他吸引,一边觉得后背寒毛倒立,难受得恨不得现在就跑进菩提树里躲起来。不想他刚一踏出寝殿的大门,就觉得腰间一紧,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捉住了,紧接着,他又眼前一花,骤然倒进一双强健的臂膀中,黎渊捏着他的腕子,翻身就将他压在身下,切断了他的所有退路!
“跑什么,嗯?”波浪般打着卷的黑发倾泻而下,与宽大漆黑的王袍一起,将苏雪禅目力所及的地方隔断出一个狭小空间。在阴影中,黎渊璨金色的眼瞳简直亮得吓人,“小骗子,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我……”看着他的眼神,苏雪禅只觉得呼吸困难,“呃,你、你先放开……”
黎渊面上似笑非笑,他将嘴唇挨近身下人的侧脸,极其亲密道:“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苏雪禅心中一惊,只恨被他压着,不能将四肢像陵鲤那样蜷在一块,他又想起在婆娑盛宴上,黎渊说他还是灵体,因此不与他计较,等他变成人身了……
哇啊啊啊啊啊!
苏雪禅心中叫苦不迭,不明白自己干嘛要这样自投罗网,他哆哆嗦嗦,说:“其实我就是……嗯,变成人形了,然后过来给你看看……”
“看看,然后呢?”黎渊气定神闲地盯着他,嘴唇与赤|裸肌肤若即若离、要亲不亲的感觉实在叫人头皮发麻,神晕目眩,“然后还想做什么?”
“然后……呃……”苏雪禅晕晕乎乎的,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然后你先放开……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
“不跑?”
他定定心神,赶紧点头:“嗯,不跑!”
不跑才有鬼。
黎渊顿了一下,方松开手掌,起身将他抱起来,苏雪禅理了理腰间两束垂下去的飘带,眼神忽然放空游离:“等等,后面是什么东西?”
狐族狡猾至极,最擅欺瞒旁人,纵然他现在不是狐身了,可本能还在。他这样一演,黎渊当真信了他的邪,立即便要回头去看——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嗖地飞窜出去,却听身后一声了然的轻笑,满室漫荡的鲛绡如水母般柔软翩跹,眨眼就堵住了殿门,将他纠缠在里面,一双有力的手掌也随即牢牢按住他的腰腹,他的眼前是一片七彩变幻的色泽,好似在顷刻间坠入了深远瑰丽的海洋。黎渊的嘴唇重重压上,挑开了苏雪禅的齿列,贪婪吮吸着他的舌尖,用仿佛要将他整个吸进肚子的力道吻着他,灼热手掌也沿着光滑的衣料游走进去,抚摸着烫在他赤|裸的肌肤上。
在那个刹那,苏雪禅眼冒金星,浑身发抖,用尽全力忍住了喉间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他没有猜错,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他们对彼此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没有了衣物的阻隔,他连脊椎都差点化在黎渊手上,整个人就像一滩水一样软弱无力。黎渊则喘着粗气,嘴唇两侧已经出现了抑制不住的雪白獠牙,他低下头,在苏雪禅的脖颈上磨了磨,恨不得一口将他吞进肚子。
“等……等等!”苏雪禅挣扎着叫道,“等一下!”
黎渊的王袍已经褪到了腰间,底下苏雪禅也是衣衫不整,只差没被扒光了。眼见黎渊跪在他腿间,低头就要搂住腰腹,一路舔下去,他好悬没被吓得魂飞魄散,大喊道:“黎渊!黎渊你怎么回事,我说等一下……你这个……!”
黎渊宽厚的胸膛起伏不定,上面的包扎好的白布又开始隐隐渗血,苏雪禅拼命叫道:“你伤还没好,又在发什么疯!”
但苏雪禅不让他往下亲,他就往上亲,他一边含住苏雪禅的嘴唇,一边模糊道:“这点小伤有什么要紧的,我只想和你……”
苏雪禅被他黏黏糊糊的呓语上几句,连头皮都快炸了,但他还是坚持道:“你给我松开……我让你松……”
推拒了几次,眼见黎渊还不肯收敛,他索性把手一摊,没好气道:“行,你做吧!你看你做完这一次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黎渊的动作停了一下,混沌不堪的金瞳总算是清明了一点,他不情不愿地继续亲着怀中人的嘴唇,低声道:“可我们早就是结成红线的……”
上古时期民风开放,就连“衣冠”的概念也是经圣人指点后才诞生的,大家皆是无拘无束,今天看中了谁,幕天席地,一首情歌,当晚就能睡在一块,不满意大不了一拍两散。爱的时候热烈灿烂,分开时也绝不含糊,朝夕间的欢愉都恍若露水般烂漫直白了,更何况是结了生世红线的伴侣?
苏雪禅狠下心来,大声道:“你!往后退!”
黎渊喘了口气,勉强直起身体,手还环在苏雪禅腰间,眼神居然带着点委屈。
“你……不愿意吗?”
苏雪禅张了张口,实在不好意思说,他真是怕了黎渊在某些方面的疯劲了。在外人眼里,应帝实在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冷漠无情,手腕强横;于朋友眼中,这个男人亦是端持高傲,不苟言笑的。然而有些东西,只有与他日夜相对的苏雪禅才能感觉出来。
比如现在。
他头疼不已,将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我不是……不愿意……就是你的伤……嗯,等伤好了,行吧?”
黎渊咬牙道:“它早就快好了,只是我……!”
他话还未说完,苏雪禅便一下拍向他胸前,直拍得他额角青筋乱跳,苏雪禅没好气道:“你快算了吧!这叫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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