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飞千丈玉,波浪万条银,光是看着这一幕,就已经令人心旷神怡,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玉泉金屑。”黎渊低沉的声音响起在他身后,“那些是金屑鲤,生来就长在玉醴泉中,若是凡人吃上一口它们的肉,顷刻间便能延寿千年……”
他从后环住苏雪禅的身体,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嘴唇已经贴到了怀中人的耳畔上,带过一阵细微酥麻的电流。
苏雪禅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到池子里去。
他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道:“衣服脱一下。”
黎渊挑起眉梢,眼神中充满意外的喜色。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苏雪禅提着篮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做工精美,瓶塞上还镶着宝石的琉璃瓶,“露出上半身就行了,我之前去翻了一下,找出一瓶这个……”
“灵乳?”黎渊问道。
苏雪禅点点头:“对。我知道蚩尤造成的伤口药石无医,但灵乳好歹能稍微温养一下你的伤,把袍子褪到……”
他刚想说“把袍子褪到腰间”,黎渊就利落地抽掉腰带,把整件丝袍掀下,揉成一团扔到旁边,自己则赤身裸体,毫不遮掩地正对苏雪禅。
苏雪禅:“……”
黎渊宽肩长腿,猿臂蜂腰,从锁骨到结实胸肌的线条又流畅又漂亮,细碎的水珠凝在他的长睫上,亦令他的面容于俊美中带着几分深邃的性感,除了包着白布的伤口,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他就像一只拥有华美皮毛的虎豹,无所顾忌地向心仪之人展示着自己的所有。
苏雪禅咽了咽喉咙,不知道是热气蒸的,还是因为其他,就连眼眶都带上了一抹微红,他艰涩道:“没让你……全脱。”
“哦。”黎渊漠然道,“还满意你所看见的吗?”
苏雪禅简直要骂人了。
“块转过去吧,”他头疼地按着眉心,“我要把布解开了。”
黎渊也不啰嗦,只是在依言转身的时候,他胯下那玩意也跟着一晃悠,苏雪禅又挨得近,好悬没蹭到他大腿上。
他嘴角抽搐,虽然手上的动作轻柔无比,可心里却无语地想,跟个驴似的……
他拨开黎渊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掀起纱布,手臂绕过他的胸膛,一层一层地将其剥离下来。越是靠近伤口,布料就黏连得越厉害,到最后,他几乎能听见纱布和血肉分离的粘稠水声,直让人牙酸。
那道伤口贯穿了黎渊的前胸后背,即便过去如此之长的时日,它依然淋漓地附着在龙神身上,犹如一个残忍可怖的诅咒。
“疼么?”苏雪禅轻声问道。
黎渊摇摇头,道:“不疼。”
苏雪禅示意他转过来,他将浅金色的灵乳倒进掌心,轻轻贴在黎渊翻起的伤口上,黎渊额角一跳,眼睫颤了颤。
“疼就说,”他将灵乳仔细涂满那狰狞的伤处,“别忍着。”
黎渊没说话,只是垂眼望着他,苏雪禅忽然觉得蹊跷,他下意识低头一看,黎渊下面的东西竟然翘了起来,硬梆梆地支在大腿上。
苏雪禅:“…………”
黎渊道:“这不能怪我,你要明白……”
“好了好了我知道,”苏雪禅已然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大家都是男人,我懂!”
“你才多大,还男人?”黎渊不留情面地嗤笑一声,让苏雪禅瞬间大为光火,差点把瓶子插到他的伤口里。
“怎么,你什么意思?”
黎渊的脊梁挺拔如松竹,俊美的容颜亦让人难以逼视。他垂下眼睛,对苏雪禅正儿八经道:“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我就知道你是不是男人了。”
苏雪禅咬牙切齿,这时候,黎渊还在一声接一声道:“我都脱了,你有什么脱不得的,不是说大家都是男人吗?”
他把最后一点灵乳往黎渊后背上一拍,忽然笑道:“药效吸收了才能下水,等半刻钟,嗯?”
黎渊莫名看着他,应道:“唔。”
苏雪禅猝然伸手,在他下|身重重揉了一把,而后便迅如闪电,扑通一下跳进玉醴泉,像一尾灵活自如的鱼般飞速游走了!
“嘶!”黎渊倒吸一口冷气,一瞬间被撩拨得差点红了眼睛,但事实确实如他先前所说,要等完全吸收后才能下水,不然经由醴泉一稀释,先前做的便是无用功。他磨了磨牙,低声道:“小东西……”
欺负了黎渊,苏雪禅心情愉悦,差点泡在热泉里大声唱起歌来。此时,他身上还穿着轻薄的丝袍,下摆都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他嫌这个碍事,于是在水中解了衣带,将它搭在岸边,自去找金屑鲤玩了。
也许是从小长在玉醴池中的原因,这些金鲤也不怕外人,苏雪禅伸手下去,它们就好奇地啄一啄他的指尖,在他身体周围来去穿梭。这玉醴泉天然高温,里面却生着成群结队的珍稀金鲤,当真是一大奇观。
他正逗弄着鱼群,那金鲤却齐齐将身体觳觫一抖,如同惊弓之鸟般迅疾游走了,倒好像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他觉得莫名,刚“哎”了一声,远处的池面便生出一阵荡漾的涟漪,哗然间,一头玄黄如玉的长龙破水而出,一下圈住了他的身体!
“哇啊!”他吓得大叫出声,但随即就被两只龙爪按住了肩膀,应龙俯下身体,用璨金色的眼瞳的凝视着他,喷出一口热气。
是黎渊的原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