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85页
    萧曜当即皱眉,不假思索地回绝:“我做不了这个引荐。”
    白校尉赶快说:“没有交情也不要紧。只要认得,我择日做东,请上他赴宴就是。”
    萧曜神情更冷淡了:“他颇好此道。不用我引荐。一定应允。”
    “恐怕不是……”
    正说着,颜延终于来了,听说今晚有筵席而萧曜又不肯去,颜延也笑了:“做什么又不去?你也没见过十七娘和萍萍,怎么知道人家不入你的眼?”
    “颜延你说说,三郎今夜是会挑罗萍萍,还是更中意薛十七娘?你也压个筹,输了的一方下次做东。”
    好半天,萧曜见众人不肯放过自己,只得不甘不愿地开口:“累。”
    颜延忍笑,说:“你少花点力气在练剑上,就不累了。再说这种事,不出力也使得。”
    本就因为萧曜的回答笑作一团的众人这下笑得更响了。颜延打量了一阵萧曜,揽过他的肩膀,笑说:“我看你这段时日来倒是憋了太多火,拿刀剑撒气是没用的。
    白校尉也起哄:“正是正是。还是一起去吧。莫要憋坏了。”
    颜延装没看见萧曜面红耳赤下投来的眼神,继续说:“还是你也有那些个穷讲究、坏毛病,一定要御处子?三郎,这天底下来者不拒、愿意和各种男人欢好的妇人,都是活菩萨……你要是之前只睡过处子,那才是亏大了。不喜欢青楼女子,寡妇我也认得,你这样的少年郎,还怕没人挽留么?”
    萧曜终于恼羞成怒,甩开颜延和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溜了。
    总之不管众人如何怂恿、打趣和揶揄,萧曜就是不肯去。临到了,依然是颜延打了圆场,萧曜才得以脱身。军府诸人都去赴宴,萧曜难得在天彻底变黑前回到了住处。刚走到街口,迎面见元双和一个没见过的中年妇人匆匆忙忙地走出街口。她大概是完全没料到会在此刻见到萧曜,脚步一滑,萧曜赶快上前扶住她,又埋怨:“路上全是冰,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天黑了还要出门?”
    元双喘了口气,指指身后的妇人:“这是五郎请的零工。刚刚找上门,说五郎倒在家里,人事不知了。”
    萧曜当即低叱:“……胡说八道!”
    元双满脸焦急地攀住萧曜的袖口:“我也不知详情,已经去找大夫了,我正要去看看。”
    “冯童呢?”萧曜蹙眉。
    “殿下去军府不让任何人随行,我又出了门,冯童自然是在住处等殿下。”
    萧曜立刻吩咐那仆妇:“你现在回头,让冯童也来。”
    说完转向元双:“你不要着急。我陪你去。”
    元双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攥住萧曜袖口的手一紧,眼睛也情不自禁地亮了起来。
    路上滑,两处宅院本来也隔得近,冯童很快就追上了他们。见到萧曜和元双在一起,冯童也松了口气,不等萧曜问,赶快说:“一听说五郎病倒,我已经让义生去请大夫了。”
    不管心中如何起伏,萧曜脸上还是毫无波澜,甚至说得上冷淡:“好好的,怎么就病了?还是一直生病,隐瞒到今日?你们一点都不知情么?”
    冯童伏下腰:“……是好些时日未见过五郎了。”
    萧曜瞥他一眼,不作声地走到堂前,又猛地停下了脚步,吩咐道:“元双进去看看。冯童你且去门口等大夫。”
    元双刚进屋,立刻又出来了,昏暗天色下,也能看见她的花容失色:“……求郎君助我一臂之力。我实在抬不动五郎。”
    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萧曜很快就看到伏倒在地的程勉。他再顾不得故作冷淡,赶快让元双点亮灯火,然后赶到程勉身旁,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许久,才迟疑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程勉一动也不动,萧曜登时就慌了手脚,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元双再次催促,才如梦初醒地伸手抱住他的肩背,和元双一道合力将他从冰冷的地上抬了起来。他从未到过程勉的住处,两个人找了一阵,才将程勉送到了床榻上,期间元双绊了一下,可程勉始终没有醒来。
    安置好程勉后萧曜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脑子里也在一抽一抽地疼,他看了一眼程勉平静的睡容,鼓起勇气又探了一次他的鼻息,感觉到低缓的气息后,他立刻抽身而起,留下元双照顾程勉,自己则走到室外,叫来之前通报程勉病情的仆妇,刚问了两句,大夫也赶到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结果却可谓啼笑皆非,听到诊断后,萧曜气得恨不得将程勉拎起来打一顿——居然是饿晕过去了。
    他勉强还记得程勉还没醒,硬是压住了火气,将元双、冯童和程勉的仆人一起唤到室外,一口恶气没处发,语气格外生硬:“……这光天化日,倒是要把程司马饿死了。”
    元双也是满脸难以置信,那仆妇被萧曜的眼神吓得不停哆嗦,东拉西扯半天,萧曜总算听明白了:这个仆妇根本不住在这里,就是每天过来给程勉烧两顿饭,或是送一些集市上买卖的熟食,每三天打扫一次屋舍,平时里,程勉等闲不让她进屋子,要不是赶上今日正好要打扫屋舍,连程勉昏过去了也发觉不了。
    即便是请来的葛大夫再三声称无恙,萧曜还是绝难相信程勉这么个大活人,说起来也不痴不傻,居然能看书看得忍饥耐渴,以至于活生生地晕过去。听完其中原委,萧曜冷冷扫了一眼傻眼的元双和冯童,转身又回到了室内,此时他心中稍安,终于也有了观察室内的余裕,只见不大的屋子里各类书卷、信函乃至衣袍摊得到处都是,熏笼早已熄了,不过是因为此时人多,才不觉得冷,熏笼旁的几案上胡乱搁着空了的盘盏,萧曜皱着眉拎起茶壶,果然也是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