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咚咚的跑来,小声说:阿楠,不要打扰阿姐睡觉,阿姐一会就起来了。她知道阿姐作息规律,她晚上比她们晚上,自然早上也要比她们晚起来。柔娘心里有点不开心,她不喜欢阿楠打扰长姐休息。
嗄?阿楠困惑不解的看着柔娘,她早上这么喊爹娘起床的。
谢知心里给小叔点蜡,起身吩咐道:玉蔓,让二娘、三娘的乳母进来。
两个小丫头不肯离开谢知,谢知就让她们在床上让乳母伺候洗漱,她也自去后面浴室洗漱。她年纪渐长以后就不喜欢让丫鬟端着铜盆来房里伺候自己,她更喜欢在宽敞的卫生间自己来。
玉蔓试着水温,笑着对谢知说:自从阿楠小娘子住进来,家里热闹了许多。
可不是。谢知心有戚戚的点头,以后还是要让阿柔跟同龄人多玩玩。
等谢知洗漱完毕,婉如给谢知捧来昨天就准备好的穿戴,谢知平时在家里穿的简单、去见拓跋曜时又刻意装小,但今天跟姑姑和朋友外出,她就不能按照平时的穿戴。她把自己往小少女里装扮,不梳卯发,而是梳了垂鬟分肖髻,发髻两侧戴了一对明珠珠花。为了让发髻稳固些,谢知难得用刨花水固定头发。
清扬将三个黄铜小暖炉烧好,递给谢知和阿楠、柔娘,这三个小暖炉是让三人贴身戴着的,而不是用来暖手的。三人一人一袭白貂裘斗篷,走在路上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小玉人儿。陈留看着三人笑道:还是小女郎赏心悦目,瞧这三姐妹多漂亮。
柔娘有些害羞,她从来不曾跟祖母如此亲近过,阿楠却是个傻大胆,她仰头脆声道:祖母,阿姊最好看。
陈留点头笑道:对,阿菀最好看,我每天多看她几眼,今天心情都能好上不少。陈留不是哄孩子,而是真心赞美,美人谁不喜欢?谢知年纪虽还不大,已经可初见她未来的风华,五官无论是分开看,还是合在一起看,都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且她行事从容,气度温雅,让人不由自主的忽略她的年纪,这觉这姑娘没一处是不好的。
谢知微微一笑,大母喜欢我,我今天就不出门了,在家陪大母。
陈留哈哈大笑,就知道你这丫头疲懒,我才不留你,好好跟你阿姑出去玩。
谢知故作无奈道:都被大母看出来了。
陈留让人去叫谢宁馨和赫连凤容,看着几个孩子用完早膳,身上都捂得暖和了,才放心放她们出去。赫连凤容从来没享受过这种母性关怀,心中微微震动,没想贵主居然如此温柔和善,难怪大家都说贵主是菩萨了。
一起出去游玩的,也不止谢家人,还有谢宁馨的几个朋友,都是身份娇贵的京城贵女。谢宁馨也不是完全不通世情,她对秦纮印象已经不深了,但还记得他跟大哥哥般照顾她和几个妹妹,他内定未婚妻来京城,不就是为了以后给他交际吗?
谢宁馨就叫来自己平时玩得好的朋友过来,她相信以凤容的手腕一定能跟这些人好好相处的。事实也是如此,哪怕赫连凤容是从穷乡僻壤来的区区镇将之女,但有谢宁馨和谢知给她领路,众人再傻也不能给她脸色看,赫连凤容处事又八面玲珑,很快众人就其乐融融的聊成一团。
待一行人赶到郊外,看到等候多时的拓跋贺,众人皆恍然大悟的看着谢宁馨,敢情她叫她们出来赏景是假,私会情人是真。谢宁馨又羞又气的替自己辩解,我没有叫他来。大家才不信,她要是没告诉拓跋贺,他会来吗?谢宁馨百口莫辩,对凑上来傻笑的拓跋贺恼道:你怎么来了?
你前天不是说要来郊外赏雪吗?我就过来等你了。拓跋贺痴痴的看着宁馨。
谢宁馨见他这傻样,轻啐一声道:傻瓜。倒也不忍再责怪他。
拓跋贺见状笑得更傻了,谢知不忍直视,陷入恋爱的青年男女都是这么蠢吗?显然拓跋贺没傻到底,他知道现在正是要卖力表现的时候,不仅将众人暂时歇息的庵堂打点过,还早早就点上炭盆,把大殿里烧烧得暖暖的。
众人纷纷夸拓跋贺心思周密,谢宁馨对拓跋贺赞许一笑,拓跋贺乐得都找不着北了。谢知暗想,看来宁馨的婚事是定下了,不然祖母不会放任拓跋贺接近三姑的。
谢宁馨问:阿菀,我们去打猎,你去不去?
不去。谢知摇头,她比不上宁馨这些马术娴熟的贵女,还是不拖大家后腿。
谢宁馨看向赫连凤容,赫连凤容说:我陪阿蕤。
谢宁馨见有人陪谢知,放心的同朋友离去。而柔娘和阿楠已经换上玩雪人专用皮衣,带着羊皮小手套,拎着小铁皮桶和小铲子,尖叫的扑向雪地堆雪人玩了。
谢知对赫连凤容说:阿容你不必陪我,有这么多下人伺候,不会出问题的。
赫连凤容笑道:我也不爱打猎。她见谢知满脸狐疑,她解释说:我打小身子弱,我祖父细心养了我五六年,才让我身体渐渐好起来,你别看我马技娴熟,其实我也就马技一样能称道,别的都不行,连拉弓都拉不开。
谢知一笑,你会拨算盘就好了。她没说安慰赫连凤容的话,看她样子也不需要自己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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