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凤容连连点头,自豪的说:不错,我祖父说我两岁就会拨算盘。
谢知好奇的问:你们平时就是做马匹生意吗?
赫连凤容说:我们家也不止有马匹生意。赫连凤容向谢知说起自己祖父的发家史,她的曾祖父是六镇的一位豪帅,统领着赫连部五千武装。他曾祖父有十八个儿子,赫连祖父是曾祖父的幼子,也是曾祖父最疼爱的儿子。但他死前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了自己长子,只给了小儿子一百匹马和二十个老兵。
赫连祖父就是靠着这一百匹马和二十个老兵发家,一路成为边关最大的马商之一。赫连祖父在大赫连氏之前也不是没有孩子,但都夭折了,只有大赫连氏平安长大。所谓唯一的独女,赫连祖父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女儿,不知不觉的就把大赫连氏养成了单纯的性子。
勿忸于家算赫连家的世交,勿忸于波的父亲虽不学无术、不事生产,但性格颇有侠气,只要朋友所求,他必定倾尽所能的帮助好友,结果导致家中一贫如洗。在边关这个地方,武将最重要的就是马匹,可勿忸于波从小到大的马匹都是赫连祖父当生辰礼物送的。
接下来的事赫连凤容不说,谢知也差不多知道了,勿忸于波定是借着青梅竹马之便,同大赫连氏两情相许,然后把大赫连氏哄得连家业都不要了,甚至还动手压制唯一的独女,只为把父亲的家业送给自己夫君跟堂妹的孩子。
谢知对大赫连氏不予评价,这样的女人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也很常见,所以谢知最反感的就是跨门第婚姻。因为没有真正的高攀婚姻,跨门第的婚姻,地位弱势的一方,肯定有显而易见的优势,才能让人忽略地位的差距。这样的婚姻又怎么可能长久?等夫妻两人的地位相当了,弱势一方势必要被强势一方嫌弃。
当然她没见过大赫连氏和勿忸于波,不好武断的评价这两人。她现在好奇的是,为什么赫连凤容愿意跟自己说家族私事。
赫连凤容道:阿蕤虽不知道我,但我很早就从五公子的属下口中知道阿蕤了。
谢知一愣,她不奇怪赫连凤容知道自己,她奇怪赫连凤容对五哥的称呼,五公子?这是对未婚夫的称呼吗?怎么听着像属下?但这毕竟是两人的私事,谢知也不好多问,阿容跟五哥做过生意?
第64章 赏雪(二)
我祖父以前就是步六孤将军和五公子的属下。赫连凤容开门见山说了他们一家跟步六孤家的关系, 我祖父同五公子的外祖父是好朋友。我们家一半的生意都是跟大将军、五公子合作的。
她祖父虽出生赫连部, 但跟兄弟感情并不好,不然他分家时也不会只带走那么一点家产了。后来他做生意时候,他兄长对他多有打压,还是他投靠了秦宗言的父亲秦老将军才得以喘气。秦老将军去世,赫连祖父继续效忠秦宗言。
赫连凤容是被祖父当继承人培养大, 自然从小就知道自己要效忠的对象是谁。就是连勿忸于波的镇将之位,也是秦家暗中出力的结果。也幸好魏国迁都, 大部分勋贵都不愿意来怀荒, 不然镇将之位还轮不上勿忸于波。
我家有个酒坊, 烈酒生意就是我们跟将军府合作的。烈酒账册上每年有一笔分红送到京城, 没来京城之前, 赫连凤容只当这笔分红是送到公主府的。前几个月五公子让自己来京城,她才知道烈酒生意是同阿蕤做的。烈酒做法也是阿蕤想出来的, 凤容不禁感慨, 一样的同龄人,她差阿蕤太远了。
原来酒坊是你家的。谢知莞尔,账册也是你做的吗?难怪跟别的账册都不同, 我最喜欢看你的账册。比起其他账册,赫连凤容的账册简单明了, 让谢知看着舒心。
你要喜欢,以后来往的账册都我来做。赫连凤容说。
谢知摆手:不用, 账册这种事哪里需要我们来做, 等账房上手了, 让账房来做好了。她小庄子里那些小朋友又不是白学的,谢知没学会财会,但基本的做账她还是会的,不然她怎么看得懂每年的报表?
赫连凤容赧然道:阿蕤,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谢知说。
我可以在你庄上听课吗?我想跟那些孩子一起上课。赫连凤容尴尬的说:我想多认几个字。赫连凤容是跟祖父认过几个字,但是也就认了几个字,看得懂账册而已。根本不可能跟庄上的孩子一样,有专门的老师教读书认字。
不是赫连祖父不重视孙女,而是以他的身份根本请不来饱读诗书的汉族士子来教孙女。赫连凤容一到京城就派人去打听是否有学堂,京城学堂不少,但都是让男人读书的,她的容貌和身量已不适合男扮女装了。更别说她身上还套着一桩没挑明的婚事,她就更不可能给秦家抹黑了。
好啊。你可以跟大家一起听课,等认字了我就把我以前上课的笔记给你看,你又不懂的来问我。谢知一口答应,未来的五嫂想认字,她当然会配合。她心里奇怪,为何五哥不给阿容找个老师?秦家还缺个先生吗?
好。赫连凤容欣喜的连声答应,其实秦纮是给她找了一个先生,可她觉得那先生教的不好,说的话她都听不懂,不如谢知庄上的小学堂,她不过听了一盏茶时间,就听懂上面老师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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