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终于明白拓跋曜的言下之意,他是说现在的太子只是应付太皇太后的权宜之计,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谁是太子,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选是他以后的孩子?谢知能理解拓跋曜这样的想法,他肯定不想要一个亲近的崔家太子,但是一想到这些孩子都是拓跋曜的亲生孩子,他居然能如此算计自己亲生孩子,她就忍不住心寒。自古被废的太子能有几个好结局?
难怪帝皇都是孤家寡人,在他们心中一切都可以用来利用的,夫妻、孩子自己又何德何能,能让拓跋曜为自己苦心积虑的打算?将来她要是得罪了拓跋曜,他会这么对自己吗?他现在不喜欢亲近崔家的太子,将来他会喜欢亲近谢家的太子吗?谢知想想就不寒而栗,她看着御花园里的花朵,她下一步棋子要尽快走了。
谢知庄上纺织机的研发都做好了,但最关键的一步,谢知一直想不好应该怎么走,小叔跟自己说了几个法子,谢知心里都觉得不够好,可今天逛御花园时,谢知突然有灵感了,她回去就可以做准备了,要是运气好,最迟明年开春就能把一切都弄好。
拓跋曜对谢知说:我问过太医,太医说女子十八岁过后生产比较好,我看南朝贵女大部分都要十八九岁嫁人,我等你十六岁娶你好不好?
谢知点头:好。十六岁,还有五年,时间应该够了。
谢知自宫宴回来后,在公主府也没有待多久,住了三天后便匆匆赶回自己庄园,陈留嗔她心越来越野了,但谢简也知道王偃住在庄园里,他当孙女是要跟王偃读书,而谢知留在庄园还是陛下允许的,故他没有反对,反而挺支持孙女回状元。当时的谢简并不知道,他的孙女跟他的儿子正瞒着自己准备搞事。
谢知不想入宫,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光明正大不入宫的理由,说她觉得她跟拓跋曜合不来想反手,估计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疯了,拓跋曜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把她关到宫里去,所以谢知准备兵分几路来达成自己目的。
第一路是崔太皇太后那边,太皇太后本就不是太喜欢让自己入宫,不会也不会再三延后自己入宫的时间。现在她这样,太皇太后肯定对自己更提防,等自己走了第二条路,太皇太后估计要坚定反对到底。
当然谢知从来不会把指望放在别人身上,她主要还想走第二条路,谢知想给自己刷声望,简单说就是把自己刷成一心想要修道、无心世俗的坤道,她现在有清静经的名声打底,等她将来再推出纺织机,成为妇女之友,太皇太后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在为将来做皇后而造势。
就算为了崔家太子,她也会千方百计的阻挠自己入宫。谢知只要抓住适当的时机,表现出自己被伤害,直接在道观出家清修,拓跋曜管天管地,总不能强逼自己还俗吧?当然这其中变数不少,但还是那句话,想入宫难,想不入宫还不容易?等再过几年,拓跋曜忙于朝政,宫里美妾子女满堂,他到底在自己身上还有几分心思还两说。最后实在不行,她就死遁。
造势是一步步开始,谢知觉得第一步可以从自己的庄园异象开始,让她庄园冬季一夜百花盛开如何?然后再是讲经、推出织布机谢知带着赫连凤容和几个女侍卫缓步往给独孤氏看病的道观走去,她觉得这个观主挺有想法的,或许两人合作,她将来也要有个道观,她自己不可能当观主,如果这个观主人品不错,她自己又愿意的话,可以让她来当观主。
谢知边想边走,身边去道观进香的妇人络绎不绝,谢知突然驻步,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的妇人,赫连凤容警觉的问她:阿菀怎么了?
谢知看着前方匆匆离去的妇人,阿容你派人跟着她们。
赫连凤容吩咐侍卫跟上两人,问谢知:她们怎么了?
我怀疑其中一人是骗子。谢知眉头微蹙,她跟别人说,她那里有包求儿子的符咒,只要喝一剂就肯定能生儿子,你觉得这可能吗?就是现代科技都达不到这点。
赫连凤容说:也有可能是贪图这间道观香火好,想要从截客。
截客会截农妇吗?谢知反问:她们兜里又没几个大钱,怎么说也要截个中等人家的女客。
赫连凤容一想也是,从道观截客不就是为了香火钱,既然是为了香火钱,就应该找手头有钱的女客,找几个农妇算什么?她们手头能有多少钱?
谢知说:如果是他们想要截人,倒是最适合抓农妇的,毕竟身边没有侍从,家里条件又不好,不可能为寻她们大张旗鼓。
赫连凤容闻言神色郑重起来,阿菀你派人把秦家送来的老兵都叫来,他们其中有斥候,跟踪追查人比女兵熟悉。
谢知说:好。她又反过来安慰赫连凤容说:说不定只是我瞎想,她就是想骗农妇的钱。
赫连凤容深思说:也有可能,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一切小心。
两人说话间,就听身后有人试探的叫谢知:谢娘子?
谢知回头望去,发现喊自己的居然是秦绍的继妻小尉迟氏,也就是尉迟氏的庶姐,谢知对她微微颔首道:尉迟女君。论辈分,尉迟氏算她表嫂,但谢知跟尉迟氏不熟,大表嫂这称呼她怎么都喊不出来,看到小尉迟氏,谢知就想到可怜的尉迟氏,她下意识的就想避开小尉迟氏,家里宁馨几人跟小尉迟氏也不亲近,估计都是因为这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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