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
秦纮说:我派一支亲兵过去,助二王子夺取高句丽王位。
秦宗言看着儿子:你想做什么?为了娶阿菀,你想造反?
我不想造反,但我们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陛下都已经派彭城王来接替匹娄景的位置。匹娄氏现在的处境就是我们的将来,我们甚至比匹娄氏还惨。匹娄氏是因为弟子无能,被陛下用明谋接替,如果将来秦家有人可以胜任将军之责,但陛下又想接替这大将军之位,陛下会怎么做?
所以你起了不臣之心?从私心来说,秦宗言对魏国皇室也没多少尊敬,毕竟这些年覆灭的皇室太多,秦家随着拓跋皇室南征北战,灭在秦家手里的小国就不下三个,让他对皇室打心眼里尊重是不可能的,拓跋皇室本来也靠造反起家,他重视的是儿子的态度。
人可以有野心,但不能有超出自己目前范围的野心,否则他只会把家族带向绝路。秦纮是秦宗言一手栽培的继承人,年轻人遇到意中人意乱情迷是常事,他能谅解。可如果为了意中人连他多年的教导都抛在一旁,秦宗言就不得不考虑是否要放弃这个儿子。
秦纮摇头: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我能有什么野心?我们现在造反,不仅祸害家族,还遗臭万年。如果他们姓拓跋,秦纮倒是会考虑,没有野心,不代表我们要任人宰割,长安里这里这么远,附近又有那么多国家,我们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哪怕将来有什么万一,丢下魏国基业远走高飞,总比族灭好。
见他还是站在家族立场考虑问题的,秦宗言这才神色缓和,总算没色迷心窍。他支持高句丽二王子的手段,也是秦宗言联合于阗国的手段,秦宗言不会觉得儿子手太长,只觉儿子深的自己真传。
秦纮连忙表态说:父亲教导我多年,我怎么会晕头?哪怕他见阿菀就晕头,他也不能说,不然父亲反对他们成亲怎么办?
秦宗言冷哼一声,别急着夸自己,你知道你娶阿菀会有什么后果?
秦纮道:我会自逐出族。他不会让父亲为难。
你确定阿菀愿意跟你一起受苦?你确定你出族后,事情会如你所希望的?秦宗言讥讽儿子道: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将来你的同龄人都是位高权重,只有你偏安一偶,你能甘心?
秦纮坚定的说:阿菀跟别人不一样,只要她答应嫁给我,我想做什么,她都肯定会支持,而且她会帮我,我们一定会成功的。阿菀若只是寻常贵女,秦纮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敢如此孤注一掷。不是说他不够爱,而是他怕自己能力不够,不能给阿菀最好的生活。
与其两人最后成怨偶,不如当一辈子兄妹,他还可以疼爱照顾阿菀一辈子。可阿菀不是,她不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秦纮相信,哪怕他一无所有的跟阿菀离开,两人也会白手起家赚出一份家业。秦纮见父亲若有所思,继续道:再说我们不行,也有父亲,您就忍心我们和你未来的孙子受苦?自逐出族只是暂时的手段,他将来还是要回来的。
秦宗言忍无可忍,抬脚把儿子踹开,滚!老子没这么无赖的儿子!秦宗言这一脚根本没用力,不过秦纮还是很顺从的听老子话滚了,他向来是听老子话的孝子。秦宗言磨磨牙喊道,滚回来!
大人。秦纮很识趣的不敢再刺激老子,不然他就真娶不到阿菀了。
秦宗言问:京城那边你准备怎么对付?
我暂时没计划。秦纮见父亲挑眉看着自己,解释说:对京城我们没有阿菀熟悉,我想先听听她的想法。
秦宗言让人去请夫人和姑娘,儿子说的没错,京城他们是没有阿菀熟悉。秦宗言回来有两天一夜了,谢知还是第一次见他,饶她向来镇定自若,想着这位是自己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公公,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进入书房后便给秦宗言行礼:大人。
秦宗言也是第一次见到成年后的谢知,饶他向来镇定,也忍不住心中惊叹,真是美人儿,难怪傻儿子第一眼见她就丢了魂。秦宗言对谢知笑道:无须如此多礼,几年不见,阿菀都跟我生疏了。
谢知羞涩一笑,坐到了谢兰因身边,谢兰因问秦宗言:使君唤我们过来有事?
秦宗言瞄了儿子一眼,问谢兰因道:阿镜,我这些天不好露面,但等大军一回怀荒,京城可能就会来旨让我们入京领赏,你说我们到时去公主府提亲如何?
谢兰因摇头,暂时不用,你们去提亲也没用,我阿耶不会答应的。谢知深以为然的点头附和,她祖父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秦宗言也猜到自己岳父不可能答应,他就是表态自己已经答应这门亲事了,他见母女两人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问道:你们有对策了?
谢兰因看了女儿一眼,谢知点头说:我有一个大致想法。他们两人的未来不能光靠五哥一个人争取,她也要努力。
说来听听。虽然儿子保证说阿菀跟寻常贵女不一样,可秦宗言还是将信将疑,十五六岁的小孩子,莫说是小女郎,就是小郎君,只要不是家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有几个能担事的?还不只会看着父母混吃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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