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纮安抚妻子,我知道,但这件事你不用出面,我会让人负责的。得了虏疮病人不会再得虏疮?秦纮准备让人去找几个得过虏疮的人,他相信总有人会活下来的。
谢知喊住秦纮:五哥,虏疮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谢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空气,就是我们呼吸之间都会吸入空气,所以你要派人去检查虏疮患者时,一定要让人戴防毒面具,要把我做的防护服床上。谢知庆幸自己提早把贫民区和军屯清理一遍,不然现在天气渐热,没有天花,也有别得传染病传播。
虏疮是大事,尤其是灵丘郡已经有虏疮传播开,秦纮更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的让人给怀荒传讯,两地都开始大规模找牛痘,幸好怀荒牛多,很快就找到牛痘。秦宗言完全按照儿媳妇的指使,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死囚,让他们洗干净,饱餐几顿。秦宗言让医士用煮了两个小时、又在酒精灯上烧过的铜刀划开死囚涂抹过酒精的手臂,将牛痘浓汁滴入死囚伤口处,然后密切观察死囚。
同时秦纮也在建德郡找到牛痘,也照着谢知的吩咐用死囚试验。谢知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叮嘱,一定要干净。在一个死囚身上用过的器械,再没消毒之前不能用在第二个人身上,不然那人身上有病,就会传给第二个人。很多病是通过血液传染的,比虏疮还要可怕。
秦纮让人种上牛痘的死囚,在发过高烧,两三天后就痊愈了,就让人立刻把建德郡大部分牛都集中起来,先专心培养牛痘,同时让人锻造许多刀片,不需要多结实,只要能划破人皮即可,也不需要很大,所以工匠速度也不慢,打造完毕就让人开刃。
当然用过的刀片也不是扔了,而是经过阿菀说的消毒后继续用。只是这种消毒手段耗费时间长,所以秦纮要让提早准备刀片。罪域最后的试验结果,秦纮准备交给京城拓跋曜来做,建德郡没有发现得虏疮的人,他贸然让人把虏疮带来是作死。
秦纮对谢知有足够信心,谢知对自己却信心不够,并不清楚,这个时代牛痘能不能防御天花,如果不能防御的话,这么大规模种痘出现伤亡怎么办?她知道死囚种上牛痘后没死,屡次想去看他们的伤口,可是秦纮怎么会让谢知去接触这些人?他第一次决然的把谢知关在家里不让她外出,而谢知的亲卫也赞同秦纮的做法,这次不比寻常,姑娘绝对不能外出。
谢知抗议了几次没成功,死了出门的心,只对秦纮说一定看人痊愈后是否留下疤痕,有疤痕就是种痘成功,没伤口就是没成功,休息几天还要继续种。她想到未来可能有很长一段都会出现这种消毒过后的废水,她就头皮发麻,她再次庆幸自己什么都没造,提前先造湿地,湿地或许无法灭绝所有病菌,但是肯定能消灭大部分病菌。谢知于是加快速度,命人一定要把湿地和沼气池造好,这两个是处理污染废水最好的方法。
她也赞同秦纮说的让京城来做这件事,但她想到古人对疾病传染的无知,忍不住亲自给拓跋曜写了一篇长长的信,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都写了,她希望拓跋曜能照着自己所说的去做,她不想京城治好了天花,又爆发大规模别的传染病。
为了尽快让秦纮把信送出去,谢知几乎一夜没睡,就一心一意的写信。秦纮一直在陪着谢知写信,他知道阿菀比任何人都心善,不然她不会这么大方把虏疮防治法宣扬出来,她要是私下偷偷让亲卫防治,然后出高价让人来治疗又如何?凭她的身份,没人会从她手上拿走秘方。
而谢知从来没想过天花疫苗上赚钱,这防疫方法又不是她发现的,这是全人类智慧的结晶。且谢知认同专利权,觉得应该保护各人发明,但是疫苗这种有利于全人类的事,就像脊髓灰质炎疫苗(小儿麻痹症)发明者说的一样:没有人。难道你可以为太阳申请专利吗?当然谢知是绝对支持给这些造福大众的伟人最好的待遇,就如中国的袁爷爷,因为他们值得,而她没有资格。
秦纮的疏奏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京城,疏奏中还夹杂着谢知写的防御法,拓跋曜一眼就认出阿蕤的字,他忍下厌烦看完秦纮的疏奏,然后脸色大变,他再次快速看完阿蕤给自己写的信,他蓦地起身:常大用!
陛下!常大用快步赶来,虏疮在京城爆发,京城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连常大用都不例外,谁都怕死。
把太医令、医正都叫来!拓跋曜吩咐道,他跟秦纮一样,对谢知也有一种迷之信任,阿蕤能成功的事一定能成功。同时他也叫来通事舍人把秦纮和谢知的疏奏抄誉几份。几个通事舍人一面抄疏奏,一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如果疏奏上说的是真的,那他们是不是以后再也不怕虏疮了?
等太医令过来时候,拓跋曜让通事舍人把抄好的疏议给太医们看。谢知明白要让古人贸然接受种牛痘很难,因此她用了以毒攻毒的方式描述,说人痘跟牛痘是同一种类的毒性,但是牛痘毒性比较浅,人就算染上也不会传染,只要熬过高烧,身上就有可能会有抵御虏疮的抗体。并且说了怀荒和建德郡已经做过试验,试药的几个死囚都没有死,但因为两地没有虏疮,他们也不敢轻易试验,想要京城来试验。
太医们面面相觑,谢娘子的话有理有据,如果真能成功的话,那是大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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