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愕然问:他们要造纸术做什么?
谢知微笑地说:造纸币啊。
造纸币?谢洵一怔,你们把纸币给大伴清了?
大伴清不是送一个女儿给八弟当妾吗?岛上通用的纸币自然瞒不过她。谢知说,大伴氏或许不是有意要做细作,但她是扶桑人,又是大伴家的女儿,只要大伴清开口,她理所当然的会偏向大伴清,只是这样难免耽搁了小八亲事。哪个女人愿意找个常年不在身边的夫婿?
谢洵说:找个愿意陪他留在革岛的妻子不就行了?
这样的女孩子去哪里找?谢知说:革岛跟别的地方不同,去了那里就真与世隔绝,而且生活什么都不方便,她想见亲人都见不到,哪个女孩子乐意?不然大人早给小八定亲,就是不想把亲家变成仇家才迟迟不提亲,而且小八还婚前弄了一个贵妾。
谢洵莞尔:一个倭女算什么贵妾?谢洵是男人,自然比侄女更了解男人,他收下大伴氏大部分是看在大伴清的面子上,让她生产也是安大伴清的心,哪会真把她当贴心人,哪天小八回魏国,最多只会带走孩子,肯定不会把大伴氏带回来,这是你别烦心,我去问问你小婶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谢知点头说:好,您让小婶慢慢找。私事聊完,谢知又回归公务,小叔,改进的造纸术你准备卖多少钱?
谢洵讶然道:你真要把造纸术给倭人?
谢知说:我们不给,他们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自古日本就有派了不少间谍探听华夏的技术的习俗,造纸术迟早要被他们学过去的。不过日本那么穷,农业、商业都不发达,会技术又如何?难道还能发展大工业?日本要是现在能搞工业,她都能在大魏搞第一次工业革命了。谢知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有时候跨越点亮科技树并非好事。
那也起码是等我死了以后的事。
谢洵口无遮拦的话得来侄女不满的瞪视,小叔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要告诉小婶!
谢洵一听头都大了,阿难这些天情绪不稳定,动不动就哭,要让他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要大哭,好好,我说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谢知勉强坐下,跟小叔解释她为何答应帮助扶桑推行纸币,小叔,推行纸币不是我现在这么简单的。如果扶桑现在推行纸币,不出几十年,他们经济就会出现问题。谢知说的含蓄,扶桑最后经济崩溃都有可能。她现在这种纸币就是她随口制定价值,她说纸币值多少钱就值多少钱,根本不稳定。可这对谢知来说不算什么,因为这些纸币本来就是她给矿奴、盐工的福利。
她只是以纸币的形式发放,让他们更有成就感,而纸币只能从她开的小店里兑换,这一切都掌握她手里,一旦她撤资,他们就一无所有。这只谢知有意造成的畸形金融环境,真正的纸币不是这么发行的,就算在现代,纸币发行都有很多缺陷,金融更需要宏观和微观调控,不是上位者一拍脑袋就可以决定的。
谢洵一针见血的问:扶桑岛上还有什么让你看上的地方?
一个银矿。谢知说,一个起码可以挖上五六百年的银矿,曾经的世界第一银矿石见银矿。
谢洵若有所思,他对金钱欲望不高,但也不是那种视金银若粪土的蠢货,金银的用处很大,这几年秦家源源不断的从革岛运来的金矿,就让他看到家中显而易见的变化,你确定他们经济垮了,我们就有可趁之机?
不确定。谢知摇头,我就是埋下一颗种子。她笑得无所谓,我只要他们不发展就够。
谢洵忍了忍,终于没忍住,阿菀,你为何特别忌惮扶桑?依他看来,扶桑的威胁根本没有高句丽大。
谢知垂下眼睫说:因为他们以后可能会成长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谢洵反问:有多强大?
我不知道,但兵法上说远交近攻,我们附近的近邻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不出兵攻占他们,可他们自己想作死,我难道还要阻止不成?理论上她对邻国都很忌惮,而且她又没逼着扶桑天皇和贵族发行纸币,是他们自己想要,谢知接到消息时都震惊了。她都没出手,扶桑就这么配合,简直让她感动,谢知决定一定要把最好的造纸术给扶桑。
谢洵揉揉眉头,既然你不想他们强大,就更不应该给他们造纸术,有了纸他们认字的人就会变多。
谢知道:小叔你想多了,就那穷地方,想要发展文化,他们首先要先有钱。中国古代造纸术、印刷术那发达,也不见古代所有人都认字。就算后来建国,国家开办扫盲班,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上学,想要发展文化,率先就要有钱,能吃饱肚子,大家才会考虑认字。
谢洵觉得侄女说的也对,他调侃道:也亏得你不是陛下,不然邻国都要被你灭了。
谢知摇头:我又不是杀人魔,干嘛去攻打邻国,再说邻国敌人,我们自己也没了。一个国家怎么能没敌人,没敌人国家就会从内部瓦解,当然敌人太强大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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