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江南这边平原居多, 气候温暖,比北方更适宜种粮, 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秦纮走过来给妻子梳头,父亲说希望江南能变成我们的产量地。
谢知道:水运不解决, 江南有了粮食也运不出去。前世江南能成为全国供粮地是因为有京杭大运河, 这会又没有隋炀帝, 哪来的京杭大运河?当初谢家能给他们提供粮食, 走的是长江和海运, 建德靠海,海运便利。京城那边又没这么便利的条件,怎么运粮?
秦纮说:没有运河可以挖,我们在建德和怀荒不也让人挖了不少河道。
谢知有些忧虑, 建德和怀荒的水运是她派人运作的, 所有关卡都是她派心腹严格把关的, 她自己还时不时过问,甚至亲临现场查看,所以不仅没出事,反而很得民心,百姓很乐意帮秦家做事,花点力气就能填饱肚子,对普通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南北运河这么大的事,环节涉及那么多,秦家又没称帝,能彻底掌握关卡吗?但谢知转念又哑然失笑,五哥既然说这话,肯定是想了很久了,她也太多虑了。
秦纮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阿菀,你想管运河,还是想管春耕?谢知闻言一怔,下意识的想说自己都不管,可秦纮却将她揽在怀里轻声说:阿菀,你无需如此。
谢知心头一跳,五哥
秦纮道:阿菀,我成亲前就跟你说过,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前没变,现在也不会变,将来更不会变。
谢知仰头看着秦纮,即使两人夫妻多年,孩子都生了两个,可秦纮这句话依然让谢知感动,你不怕我将来在朝堂势力过大?
秦纮微笑,我的就是你的,你势力大了,不就等于我势力范围大了?我们夫妻一体。
可是不是谢知不信任秦纮,而是自古帝皇多疑,等五哥登基,他还能对自己如此?谢知从来都不是乐观主义者,前世她看多了有难同当、有福各自飞的人。
所以你不信我?秦纮问,阿菀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可一直没吭声,直到现在他才提起,因为在京城做主的是老爷子,而江南这边做主的人是自己。
我没有不信你。我不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谢知心里默默道。
秦纮轻叹一声,夫妻多年,他何尝不知妻子的性子,她是没有不信自己,她是从来没信过任何人,秦纮怜惜的亲吻谢知的发丝,都是拓跋曜那厮让阿菀如此,秦纮坚定的认为妻子会如此是童年受创太过,他再次重申:阿菀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我知道。谢知抬头看着秦纮,夫妻多年她还能不了解他?是我不好是我自己太多疑,她对秦纮的信任,远不及秦纮对自己。
不,是我不好,我这些天忽略你了。秦纮手抚摸着谢知的脸,我以后会多陪你的。从阿菀怀阿生开始,他就跟阿菀聚少离多,之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阿菀会多想,你真想以后一直待在后院?
谢知摇头,不想。就算她放权,她也不会让自己沉寂在后院。
那你秦纮正想让她选一件事来做,就被谢知打断道:五哥,春耕和水利是大事,这两件事还是你来监督。谢知的话让秦纮眉头紧皱,他舍不得对阿菀发火,可见妻子如此不信自己,他心里还是有几分难过。谢知见他满脸委屈,不禁抬头亲了亲他,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管是因为我不好管。
秦纮扬眉看着谢知,你有什么不好管的?他们还敢不听你的话?
谢知说:我看他们不仅敢不听你的话,还敢阳奉阴违。我们初来乍到,正需要立威,他们要不听话,你就把他们都斩了。谢知和秦纮来江南前就商量好对江南官僚用软硬兼施的手段收服,这些天他们用的都是软手段,下面他们推行政令时就需要硬手段。
水稻我在江南种植多年,已经选出一批良种,你只要派人推广便是,这是一桩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谢知抬手描绘着秦纮的眉眼,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最好的。这些年五哥隐在暗处,名气远不及他那些兄弟,很多人都觉得五哥只是占了嫡出的身份,才能让大人如此看重,谢知不想让众人再这么下去。
秦纮失笑,我不在乎。他又不是没实力,自然不在乎外界的目光。
可我在乎,我不想让他们这么看你。谢知说,想要宣扬五哥实力,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打一仗,可谢知不想再让丈夫去冒险。
我怎么能占你的功劳?水稻种植都是阿菀一点点琢磨出来的,秦纮哪里愿意占妻子的功劳。
没有你的支持,我哪能这么研究?谢知靠在秦纮身上,我不在意这些事,你比我更需要。水稻种植真正的功臣是匠人,只是这些人不可能去领工,那谁能得利更多,就让人谁来推广。
秦纮问:你在意什么?
什么?谢知被秦纮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秦纮深深的凝视着妻子:阿菀你想要什么?你想天下承平、国泰民安,想要我当个明君、自己做的贤后,这些我都能慢慢给你,可你自己想要什么?秦纮追问妻子,他想知道妻子真正喜欢什么,他曾有几个幕僚委婉提醒过自己,说阿菀权利欲过大,将来恐怕会后宫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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