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梅一脸忧思:“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不小心,真闹出什么人命吗?到时候就算温家要找你偿命,我们也无话可说啊。”
“那不是很好吗?正好合了你的意,省得你亲自动手。”
“远之,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你死啊?”蒋玉梅一脸无辜的眨眨眼,“总之,今日我可是一片好心提醒你了,温贤不能出事,更不能在咱们苏公馆出事,说起来,我对他倒也没那么深的情谊,毕竟也才嫁过来几天,我说这些,完全是为了你啊,远之,我想你应该不会……不会想再娶一个男人吧?”
苏远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 ,握着书的手,手指关键因为用力而发白。
蒋玉梅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缓缓起身道:“行了,我要说的差不多也就这些了,远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蒋玉梅说完,转身昂首挺胸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苏远之的声音。
苏远之逆光站在那儿,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唯独一双眼睛冰冷而又阴鸷。
“就算我真的杀了温贤,你们又能奈我和?”
蒋玉梅一愣,转头看向苏远之,蹙着眉仿佛看一个傻子:“远之,你是没听懂我刚才的话吗?”
苏远之径自道:“和温鹏做交易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温贤死了,温鹏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找你找谁呢?找我这个什么都给不了的废物吗?”
蒋玉梅冷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两家联姻是喜事,何来交易一说?况且是你害死了温贤,温鹏爱子心切,到时候让你一命抵一命,你爸大公无私,没准就真答应了。”
“他答应,你能答应吗?”苏远之道,“如果真的只是想让我死,你自己动手不是更快吗?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这就说明,蒋玉梅,你还不能让我死,你还没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真的舍得让我死吗?”
蒋玉梅咬牙,紧绷的脸颊,此刻更像两把利刃。
苏远之轻笑一声:“既然你说是我要杀温贤,那好,我认了,没错,我就是想让温贤死,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对你言听计从的态度,让我厌恶你的同时,也厌恶他!所以蒋玉梅,好好护着他吧,万一哪天我一不小心犯病,可能真的会错手杀了他!”
蒋玉梅手中的丝绸手帕,生生被她从中间扯裂,碎出一条长裂缝,蒋玉梅压抑着怒火,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抬脚离开了书房。
蒋玉梅一走,苏远之脸上的阴鸷也跟着消失,苏远之静静抿着唇站在那儿,握书的手缓缓放下,跟失了所有力道似的,垂在身侧。
苏远之转头看了一眼仅一墙之隔的卧室方向,眼神从容,丝毫没有刚才半分剑拔弩张的杀意。
*
温贤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
红果一直在床边伺候,看到他醒来,激动地要命。
“少……奶奶,您怎么样,没事吧?”
温贤烧了半夜,早上又烧了一早上,这会儿一睁开眼,只觉得跟刚跑完马拉松似的,混身酸痛的不成样子,嗓子干的都快冒烟。
温贤当即张了张嘴道:“水……”
“水?哦,好,我这就给您拿!”
红果刚一转身,绿翘先一步将手里的水杯递了过来:“给。”
红果接过杯子,一只手扶着温贤从床上坐起身,温贤只尝了一口,就立马从红果手里把水杯夺了过来,如牛饮水,三俩口喝尽。
“少奶奶,您慢些……”李妈看着温贤喝的太猛,忙出声提醒,转身又对身边的一个丫鬟道,“你去跟太太说一声,说少奶奶醒了。”
又对一个男仆人道:“你去找管家,把少奶奶的药取过来,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记得不要萝卜。”
温贤将杯子还给红果,沙哑的声音虚弱地对李妈道:“李妈,我没什么大事,就不用打扰太太了。”
李妈道:“那不行,少奶奶您不知道,您昏迷的时候,太太来看过您,当时可是吓坏了,临走时太太特意吩咐了,说您醒了一定要告诉她。”
李妈都这么说了,温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由着李妈派人去通知蒋玉梅。
刚好这会儿药端上来了,红果要喂他,温贤没让,自己端过来,几口给喝光了。
刚喝完药,蒋玉梅就到了,温贤就见她穿着旗袍,脚下步子有些急,片刻走到了他面前。
“太太……”
“行了行了,快别起来了,好好躺着。”
蒋玉梅不让温贤起身,让温贤躺着就行,下人给她端来一张凳子,蒋玉梅在温贤床边坐了下来,一双如水的眸子盈满了慈悲与关怀。
“怎么样,好点了没?”
温贤道:“好多了。”
“好点就好,”蒋玉梅轻叹一声,像是松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可真是把我吓坏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儿就病了,你说这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了,肯定要怪我们照顾不周,才嫁过来没两日,就让你生了病。”
温贤道:“是我自己身子弱,哪里是太太的错。”
蒋玉梅摆摆手:“还是怪我们没照顾好你,总之你别担心,大夫来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这次得好好养着才行,否则是要留下病根的,你年纪轻轻,可不能把身体熬坏了,以后还有多少好日子等着你呢。”
温贤道:“太太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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