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贤转头给了红果一个假笑。
红果说的对,苏远之确实不喜欢他,这对温贤来说是件好事,可……为什么这话从红果嘴里斩钉截铁地被说出来,温贤听着居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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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因为生病的事,温贤对苏远之又有了改观。
苏远之让红果说,他才是第一个发现苏远之生病的人,虽然温贤不知道苏远之为什么这么做,但温贤能明显感觉到,蒋玉梅对他比之前更好了。
如果说之前蒋玉梅对他是照顾,那么现在简直就是呵护了。
但凡温贤要吃什么药,她都亲自监督,方大夫给温贤开的泡脚的药方,蒋玉梅也是千叮呤、万嘱咐,让温贤一定要坚持泡,一天都不许断。
温贤不管醒着还是睡着,身边都不断人,要不是蒋玉梅太过体贴,温贤甚至要怀疑蒋玉梅是在故意找人盯着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蒋玉梅几乎每天都要问温贤吃了什么,谁给他端来的,这些统统都要问清楚。
那几日,温贤差点儿以为自己不是风寒,而是女人在坐月子。
不过比起这些,温贤更在意的是一直没能见到苏远之。
自那日之后,苏远之好像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了似的,连着好几天都没看见他回来,不,听红果说,苏远之也有半夜回来过,不过那时候温贤早喝了药睡着了。
“苏大少看起来有些疲惫,像是连着有好几日都没休息了,眼眶里都是血丝。”
“这你怎么瞧见的?”
“我、我那会儿刚好醒了,看苏大少一脸疲惫,就给他送了杯茶……看见的。”
温贤从药碗里抬头看向红果,红果低头站在那儿抠手指头。
温贤挑眉道:“红果,你这是……打算换主子啊?”
“不是不是,我没有!”红果下了连连摆手,“我、我就是觉得,苏大少看着面冷,其实他人……也不坏,就冲他给您喂过药,我也该报答他!”
温贤笑道:“行了行了,我逗你玩儿呢,这么紧张做什么?再说我如今都跟他成了婚,他可不就是你半个主子么,这没什么。”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红果急的挠腮,“我就真的只是想报答他,而且我就倒了杯水而已,那绿翘比我可细心多了。”
“绿翘?”温贤不明道,“这又关绿翘什么事?”
红果道:“就是那天我给苏大少送了杯茶进去,没过一会儿,绿翘给苏大少送了一份点心,那可是绿翘亲手做的呢!”
温贤看了一眼自己床头摆放的梅花糕,下颚指了指道:“你说的是这个?”
“对啊,”红果点头道,“绿翘说,这几日少爷您胃口不太好,大夫也说让您吃的清淡些,绿翘说怕您随时会饿,所以每天都会亲自给您准备点心,搁在那儿等您饿了吃,估计那日给苏大少的,就是给您做了刚好剩下的吧。”
温贤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问红果:“你把苏远之发现我生病的事告诉绿翘了?”
红果道:“没有啊。”
温贤又问:“那她为什么突然对苏远之改了态度?总不能也是为了答谢苏远之对我的照顾吧?”
红果恍然:“对啊,绿翘又不知道这事儿,她干嘛对苏大少那么好啊?”
温贤显然是知道答案了,但他并没有为红果解惑的意思,看红果一脸陷入沉思,温贤抱臂坐在那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大约过了有好几分钟的时间,红果忽然顿悟了,只见他左右手用力一击:“我知道了!绿翘她、她、她是想勾引苏大少!”
温贤一笑:“你才知道啊?”
“什么意思?”红果瞪眼,“少爷,您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温贤道:“是猜到了一点,这下彻底确认了。”
“怎么这样!”红果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身,义愤填膺道,“绿翘她怎么能这样!那可是少爷您的夫君!”
“怎么说话呢?谁夫君啊?”
“少爷!重点不是这个!”红果一脸急死太监的表情道,“绿翘可是您陪嫁过来的丫鬟,如今她公然勾引苏大少,这是背叛!让别人知道了,您这脸往哪儿搁啊?以后谁还把您当回事啊?不行,我现在就去找绿翘,让她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别!”陆笑忙阻止红果道,“随她去吧,红果,她跟你不一样,她一个女孩子早晚得找一个靠山才行,你也说了,苏远之为人不坏,如果绿翘真能跟苏远之走到一起,就算当个妾室,至少下辈子也不用愁了。”
红果皱巴巴地一张脸看着温贤。
温贤失笑:“你这什么表情?”
红果鼓着腮帮子道:“以前在温家,太太日防夜防,就怕老爷在外面找个三姨太、四姨太回来,少爷您倒好,新婚才十来日,就想着为自己的夫君纳妾了,少爷,您怎么……怎么这么不思进取啊!”
温贤抄起枕头就往红果身上砸。
“你少爷我是男人!什么夫君不夫君的,谁是谁夫君还不一定呢!还有,不思进取不是这么用的!”
红果边闪躲边为自己辩解:“怎么不是?意思差不多不就行了?”
主仆俩闹了好一会儿,幸好是关着门的,否则让人看见温贤这样的一面,指不定都得大跌眼镜,毕竟温贤如今在苏公馆上上下下的人眼中,依然是个软弱无能的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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