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俊无所畏惧,他不相信苏远之敢对他怎么样,当即要起身,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个畜生——”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枪响,子弹擦肩而过,射进了他脚边的地面,离他的脚只差分毫的距离。
王良俊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看着苏远之的模样,惊恐而又滑稽。
苏远之迅速扣动扳机,朝他冷笑一声道:“我枪法不太好,刚才没瞄准,你要不要再试试?”
王良俊一听这话,咕咚咽了口口水,哪里还敢再动。
*
温贤听了苏远之的描述,久久没有回神。
苏远之见他低头沉思,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温贤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
苏远之没说话。
温贤自己想了会儿,好奇道:“那个王良俊,你们有过节?”
苏远之摇了下头:“没有。”
温贤摸了摸下巴:“你自己没觉得这事有点怪吗?表面上看起来他好像是在针对馨儿姑娘,但我怎么觉得听着听着,这人倒像是故意找你茬儿啊?”
苏远之有些意外,难得有几分耐心道:“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温贤感觉自己也说不太准,挠挠后脑勺道,“就是直觉而已,毕竟我也没在现场,也许是我想多了。”
苏远之突然笑了一下,道:“是不是你想多了,明日会有答案。”
温贤一愣:“什么意思?”
苏远之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意思,夜深了,你该睡了。”
说着,苏远之就要起身,温贤连忙拦下他:“等等,你身上有伤就别乱动了,今晚这张床让给你,我去睡书房。”
温贤又道:“反正这本来就是你的床。”
温贤边说,人已经下了床,穿好了鞋子起身走人。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苏远之突然出声道:“温贤,你不装了吗?”
温贤没转身,微微侧头道:“装什么?既然都被你拆穿了,我在你面前装傻,不是摆明让你看我笑话吗?不好意思,我脸皮还没那么厚。”
说完,温贤溜溜达达出了卧房,去了苏远之的书房睡觉去了。
温贤一离开,苏远之刚浮出来的那么点人味,顿时就没有了,他静静坐在床头,目视前方,俊美的脸仿佛冰雕一般,森森冒着寒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远之昨日刚被打的遍体鳞伤,第二天一早,大理院来人了,说王家告苏远之蓄意谋杀,案子昨天下午已经受理了,经过一下午的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结论,所以大理院这边来请苏远之过去接受审讯。
温贤眼睁睁看着苏远之被人带走,脑子里忽然想起昨晚上苏远之说过的话,苏远之说,究竟是不是有人算计他,明天自见分晓,而现在,堂堂大都督之子,就这么在自己家里被大理院给带走了。
看着一脸冷漠的苏远之,温贤不禁想:或许苏远之早就知道,这是一场算计,那么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苏远之看到呆立在门边的温贤,侧头不卑不亢地对身边的执法人员道:“我有两句话想交代我妻子。”
温贤被“妻子”两个字恶寒了一把,瞬间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瞪大双眼看着苏远之,那副样子,倒真是有几分可怜兮兮。
苏远之毕竟是大都督的儿子,只是说几句话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当即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催促道:“那大少爷您说快点,院里那边还等着我们呢。”
“嗯。”
苏远之应了声, 那态度是半分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倒像是被人请客去喝茶的爷。
苏远之几步走到温贤面前,张口道:“恭喜,我想你昨晚是猜对了。”
温贤咬牙,低声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搞不好你还得坐牢!”
苏远之突然道:“你希望我坐牢吗?”
温贤一愣,大概也没想到苏远之居然会这么问,想了想,抿了下唇道:“我当然不想,你坐牢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远之像课堂上回答学生问题的老师一样,回道:“那便不坐罢。”
温贤瞳孔微张,看着苏远之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你说梦话呢吧?你也知道有人故意要陷害你,你以为那牢是你说不坐就不坐的吗?”
苏远之只稍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回答他,转身就回到了大理院那几个人面前道:“走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自己率先往前走,大理院的几个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是来抓人的,怎么倒像是被人给命令了?几人顿时一阵羞赧,连忙追上苏远之的步伐,一同离开了苏公馆。
虽然苏远之说的言之凿凿,好像他说自己不用坐牢,就真的不用坐牢一样,可温贤并不觉得他能做到,若苏远之真有这么厉害,那昨日的事情他既然知道有问题,一夜的时间,他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肯定早想好了法子。
所以温贤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找苏耀强说说这事,苏耀强是大都督,是这南京城的无冕之王,只要他说句话,大理院那边就绝不会对苏远之怎么样。
温贤问了下人,听下人说,苏耀强在书房,温贤跟着上了二楼。
咚咚。
温贤敲了门,里面传来苏有信的声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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