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华愣了一下,大约没想到苏远之居然会这么好说话,随即便一脸欣喜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远之,谢谢!那我弟弟……”
苏远之转头看向王良华,眼神如冰:“你弟弟的事情同样也已经与我无关,他要杀我,我折他一条胳膊,恩怨两清,很公平。”
王军有些不大高兴道:“这件事我想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良俊是我一手带大,他什么脾气性子我还是知道的,他绝不会随随便便动手杀人。”
苏远之看着王军笑意不达眼底:“您觉得他不会杀人,是因为您是他父亲,您”了解”他的为人,可他朝我拔枪,信誓旦旦说要杀我,我与他不熟,当时只以为他是真的要杀我,自然拼尽全力反抗。”
苏远之一句话,顿时将王军堵的哑口无言,只得给女儿使眼色。
王良华咬了咬唇,抬头对苏远之道:“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是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了就好,远之,良俊他知道错了,本来他今日也想来跟你道歉的,只是我们怕他来了之后,反而惹你不高兴,就没让他过来了。”
王良华小心笑了笑:“而且你这次……也确实狠狠将他教训了一顿,他这会儿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下不来呢,他就是想来跟你道歉也不成的,不过你放心,等他伤好些了,我亲自带他过来,到时候必定让他当面给你赔不是,你若不解气,到时候让他给你跪下都行!”
苏远之淡淡道:“我没记错的话,我断的是他的胳膊,而不是他的腿吧?”
王良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是啊,断了条胳膊,腿又没事,怎么就不能下床了呢?
苏远之冷笑一声,继续道:“而且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和他已经两清,他如今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馨儿姑娘,你们来找我的意思我很清楚,我今日就告诉你们,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你们不用再来找我了。”
“苏远之!”王军终于坐不住了,怒喝一声起身,见苏远之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王军转头对苏耀强道,“大帅,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如此不恋旧情,铁石心长,莫不都是你教的吧?”
苏耀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脸色一黑道:“老王,你这说的什么话!明明是良俊鲁莽,你怎么反过来还怪起我来了!”
蒋玉梅眼看情势不太,忙走到苏耀强和王军中间道:“你们俩这是做什么?耀强,王哥也是心疼儿子一时心急,你怎么还跟王哥杠上了?”
说着,蒋玉梅话风一转,矛头再次指向苏远之,只听她一脸苦口婆心的语气道:“远之,良俊可是你王伯唯一的儿子,你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怜天下父母心,就当帮帮你王伯,帮良俊去报纸上发个声明,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小事一桩?”苏远之讽刺道,“既然你觉得是小事一桩,与其让我发声明,倒不如让苏有信发声明。”
苏有信眉眼一沉,置身事外的他顿时将视线落到了苏远之的身上。
蒋玉梅皮笑了两下道:“这事儿跟有信也不着边啊?他发声明?发什么声明?”
苏远之道:“自然是警察厅的逮捕公告,就说当日接到举报说玲珑画舫的头牌馨儿涉嫌偷窃,窃取那些去玲珑画舫听戏的客人身上的财物,王良俊身为警察,当时只是依法逮捕嫌疑人馨儿罢了,而馨儿此番行为,不过是恶人先告状。”
苏有信怒极,张口要说话,蒋玉梅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蒋玉梅朝着苏远之轻叹一声道:“远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连我这个妇人听了都觉得荒唐,这声明发出去,谁会信啊?”
“是啊,警察厅盖了章的公文发出去都没人信,你又凭什么觉得,仅凭我的几句话,那些人就会相信呢?”苏远之瞳孔深邃地看向蒋玉梅道,“太太可别忘了,我本身在南京城的名声,也是不太好的,外人谁不知道父亲与王伯是老战友,趋炎附势之下,见风使舵牺牲一个戏子,与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蒋玉梅一惊,猛然转头看向苏耀强,果然见到苏耀强在听了这番话之后,瞬间陷入沉思。
蒋玉梅暗暗咬牙,回头看向苏远之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王军毕竟还是了解点苏耀强的,见苏耀强明显神色不对,当即呵斥道:“你们这什么意思?这是不打算帮我这个忙了是吗?”
苏耀强想了想道:“老王,我觉得远之的话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即便他现在站出来澄清,谁又会信呢?到时候事情闹大,恐怕外人会觉得是咱们两家合起伙儿来仗势欺人,欺负一个戏子,到那时候恐怕会更丢人!不如这样,你再去找找那个戏子,大不了,给她点钱,让她亲自登报声明,把事情解释清楚,这样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王军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老苏,你——你——”
王良华看了一眼苏远之,走到王军身边扶着自己父亲对苏耀强软声道:“有件事大帅可能不知道,关键我们现在根本见不着那个馨儿,自从离开大理院之后,馨儿就被苏大少送进了利顺德饭店入住,从昨天开始便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我便亲自去过利顺德,可他们口口声声说没见过馨儿,大帅您是知道的,这家饭店的老板身后可是有大使馆撑腰的,他们上下嘴皮子一碰说没见过,我们又没证据,哪儿敢对他们硬碰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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