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力暗吸了口气,暗道苏远之果然是个“疯子”,的确,这三日郑齐光夫妻俩的日子必然更加寝食难安了吧?
所以真的是因为那位少奶奶?想到苏远之给温贤送早餐的场景,刘力又觉得,苏远之会这么做也不足为奇了。
回到苏公馆,刘力帮苏远之去找李宏,结果意外发现李宏居然不在,刘力就在李宏房门口等他,等到快半夜,李宏才回来。
李宏看到刘力在门口等他,心中了然道:“查到什么了吗?”
刘力点了点头,“少爷找您。”
李宏道:“我现在就过去。”
刘力觉得李宏走路有些不太对,脸色也不太好,刚才一开口,嗓音都哑了,刘力有些担心到:“干爹,您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李宏脸色明显红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初,李宏低哑道:“没有,你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好好替少爷做事。”
刘力点头:“我知道了。”
李宏拍了拍刘力的肩,趁着夜晚大家都睡了,直接上三楼找了苏远之。
苏远之还没睡,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张画,那是温贤之前画的Q版苏远之,苏远之最近都住的卧室,这是他无意中从床头柜里翻出来的,苏远之一看就知道这是温贤画的,而且很明显,这画的是他。
李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远之一脸柔情地看着面前的一副画作,眉宇间还有几分难掩的无奈和愉悦。
“远之,”李宏走近之后,看到桌上那幅画,愣了一下道,“这个……”
苏远之轻笑了一下,“温贤画的。”
李宏几乎是认命地闭了下眼,不再去看那幅画,只看着苏远之问道:“对了,阿力说你们这边已经查到些眉目了?”
苏远之顿时收了笑意,“嗯,有人抓了郑齐光的孩子威胁他,不过郑齐光自己应该也想让王良俊付出代价,那人也算是对症下药。”
所以郑齐光会去告王良俊,也并非全是因为自己孩子被抓,毕竟为人师表,底线和道德还在,若当年不是因为王良俊,他姐姐也不会死,家中也不会出现后来的那么多事情,在郑齐光心中,王良俊被枪决也不为过。
但是现在,死了一个馨儿,馨儿毕竟是无辜的,苏远之故意误导郑齐光,馨儿是被人杀死的,就是警告郑齐光,对方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苏远之抿唇道:“让人盯紧郑齐光,别被人发现了,不用跟太近,只要知道他都见了什么人,回来告诉我就可以。”
“好,”李宏想了想,朝苏远之道,“远之,你真的觉得这件事跟苏有信无关吗?这几日我反复在想,除了他,这世上还有谁这么希望你死呢?”
苏远之抿唇道:“我从来不觉得苏有信无辜。”
李宏一愣,不解道:“那你怎么还让他帮你?”
“我不是让他帮我,我是想让他放松警惕,”苏远之眼底生寒,“不管他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我把温贤的安危放在他手里,温贤一旦有事,他第一个跑不了!”
李宏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苏远之也不确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苏有信做的,所以用这个方法让苏有信不敢动温贤,动了就坐实了苏有信有问题。
当然,若不是苏有信做的,苏有信就得负责确保温贤的安危,这样苏远之也能专心查案子,不用再分心去担心温贤。
三日后。
苏远之让刘力去桂花楼等郑齐光,刘力在桂花楼一等就是一天,一直到傍晚时分,郑齐光终于出现在了桂花楼。
郑齐光很谨慎,跟着几个同事一起去的,桂花楼的桂花鸭不让外带,他们必须在店里吃。
吃到一半,郑齐光去上茅房,刘力就在那里等他。
郑齐光没看到苏远之,只看到刘力,还有些不太放心。
“苏大少呢?他怎么没来?”
刘力没解释,只道:“你告诉我就行,我自然会一五一十转告给我家少爷。”
郑齐光犹豫了一下,抿唇道:“我真的不知道背后那人是谁,之前来找我的人,的确是那个馨儿姑娘,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事,毕竟当年,我姐姐的死被王家压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儿早被人忘了,还记得仇恨的,只有我们自己而已。”
郑齐光吸了口气:“馨儿与我再三保证,说这次一定能让王良俊血债血偿,她说王良俊作恶多端,与他有仇的不止我一家,只要我家肯出头,她保证后面会有很多人跟我一起,到时候她会找来报社记者大肆宣扬,如今新政府成立,一切都必须按律法行事,王军那个“谁有枪谁腰板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就一定能将王良俊被绳之于法,让他付出他应有的报应。”
刘力看了郑齐光一眼,道:“所以你相信她?”
郑齐光笑了一下:“我平时也是爱读报的,馨儿姑娘与王良俊的事,我大约也知道,换了别人,我或许会觉得有诈,但是她,我相信她是真心要对付王良俊。”
所以这就是背后之人找馨儿当说客的原因?因为馨儿与王良俊的恩怨,几乎全南京城都知道,自然也相信馨儿是真的要对付王良俊,并不是诓骗他们。
郑齐光说的合情合理,但是有一点,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到自己孩子的事情,刘力想起临走时苏远之跟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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