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这本来就是他自己自作孽!”
赵亮咽了口口水,“所以爸说,让我、让我替良俊顶罪,去大理院告诉他们,良俊做的一切都是受我指使,包括郑家那个死掉的女儿,也是被我……被我给糟蹋的,良俊只是替我顶罪而已,到时候,良俊作为从犯,顶多判个几年就出来了,说不定、说不定根本就不需要那么久,马上就要过年了,各家各户都忙着过年,就算还记着这事儿的,注意力也全集中在我身上,都盯着我,等年后,爸准备找个人去监狱把良俊直接换出来,正好安排良俊出国留学,找个人替良俊把牢坐了,等坐完牢,良俊也差不多从国外回来了,时间上刚刚好。”
“什么?!”
王良华气的脸都绿了,双眼怒红,怒火中烧。
王良华胸膛起伏,含着泪怒骂:“混蛋、混蛋、混蛋!王军这个混蛋,害了我妈就算了,如今还要来害我丈夫!王良俊出来了,可你呢?让你顶罪,你这辈子就完了!他只想着自己儿子,丝毫不想想我这个女儿,难不成他要让我下半生守活寡吗?”
赵亮喃喃道:“爸说不会让我坐一辈子牢的,他会想办法救我。”
“不坐一辈子,那坐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你今年都快四十了,等你坐完牢出来,你这辈子也差不多毁了,他怎么不想想?”王良华泪流满面,“这些年,我们为了他王家父子俩做牛做马还不够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如此对我?一个人的心……他怎么就能偏成这样呢!”
赵亮见王良华哭的人都在颤抖,忙上前扶着人道:“良华,良华你冷静点,良华。”
王良华深吸口气,“我现在就去告诉他,告诉他咱们不同意!让你去给王良俊顶罪,绝不可能!”
赵亮拉着要走的王良华,朝她轻轻摇了摇头:“没用的,良华,刚才我从书房出来时,爸已经说了,明天天一亮,是我自己去大理院,还是他压我去大理院,让我二选一。”
这意思,就是不去也得去了。
王良华气的一手紧紧抓着被子,另一只手猛捶床面。
就这么发泄了一会儿,王良华再抬头,眼泪已经止住了,冰冷的眼底藏着杀戮与决绝。
“良华……”
“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王良华无声吸了口气,含着仇恨说了一句,“王军,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良华,”赵亮被王良华眼中的狠毒惊到了,“良华你、你要做什么?”
王良华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
*
苏远之这几日睡得不太好,躺在那张自己熟悉的床上,苏远之却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
奇怪,明明他和温贤根本就没有同床睡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莫名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呢?
苏远之原以为,可能是因为主卧的床,温贤睡过,上面有温贤的气息,所以才会给他造成这样的错觉,可昨晚上,他特意回的书房睡,结果失眠的程度,比主卧更严重,凌晨两点,他依然睡不着,最后还是回了主卧,凌晨快四点的时候,苏远之才终于睡下。
感觉自己刚睡着,房门就被敲响了,苏远之有些起床气,蹙着眉语气不悦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门外传来管家李宏的声音,“大少爷,是我。”
苏远之立刻睁开了眼,从床上坐起身,也不知是不是起的急了,苏远之感觉额头两边的筋脉突突跳着,始终静不下来。
苏远之却不想再耽搁,起身下床,披了衣裳就过去给李宏开门。
房门被打开,苏远之边穿衣服边往客厅沙发那边走。
“李叔,这边说。”
李宏跟着他后边,边走边低声道:“远之,郑家的事,有消息了。”
苏远之豁然停下脚步,转头朝李宏看过来了,接着快速穿好自己穿了一半的衣服,沙发都不请人坐了,追问道:“怎么说?”
李宏站在他面前道:“昨夜里我安插在赵亮身边的人回来说,昨日傍晚,赵亮的兄嫂去了赵亮工作的地方找他,他当时留了心,找了个借口脱队之后,又跑了回去偷听赵亮与兄嫂的对话。”
苏远之难得没有耐心地打断李宏的话道:“孩子在赵亮兄嫂那儿?”
李宏看了苏远之一眼,点头道:“是。”
苏远之身侧的拳头紧握又松开,“确定吗?”
李宏道:“确定了,那孩子谨慎,特意跟着赵亮那对兄嫂,逛了大半个南京城,一直到天黑后赵亮兄嫂出城回家,他一直跟着他们,在城外十里的一户村子上,见到了被赵亮兄嫂照顾的郑家小女儿。”
苏远之道:“你刚才说,人昨夜就找到了?”
李宏叹了口气,“昨半夜回来告诉我的,我想着咱们也不可能半夜去人家里找孩子,就没来告诉你,你放心,我多叫了几个人过去盯着呢,不会出事的。”
李宏这么做,一来是像他说的那样,他们也不能半夜去抓孩子,万一赵家一口咬定那就是他们的孩子,打死不承认,他们没辙不说,恐怕还会打草惊蛇。
二来,苏远之最近太累了,他的状态很差,方藜告诉他,苏远之自控力很强,虽然碰了“珍珠粉”,但一般时候不会毒瘾发作,只有当他精神受到巨大刺激,或者身体超负荷,在过度疲惫,身体承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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