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梅终于见了笑脸,娇嗔地瞪了一眼苏耀强:“哪儿学的这些甜言蜜语?可惜有信怎么就没遗传你半分?都二十好几了,也没能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
苏耀强这方面并不苟同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以立业为重,我倒觉得有信这样挺好。”
蒋玉梅道:“再好也该成婚了,你这个当父亲的不管,还是得我来多操心,等过了年,我就帮有信好好物色物色,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
苏耀强向来顺着她,就道:“这事你看着办吧。”
蒋玉梅又叹了口气,苏耀强道:“怎么还叹气呢?这不都听你的了吗?”
蒋玉梅道:“我不是叹有信,有信向来是好的,我是叹有怜,原以为送她去出国,回来就算不及她哥,但也应该明事理,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少操些心,谁知她倒好,居然还这么不听话,当着面就敢与我顶嘴,我真是白养她这么些年。”
苏耀强还不清楚情况呢,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蒋玉梅就把苏有怜半夜逃跑的事告诉了苏耀强,苏耀强怒斥道:“真是胡闹!有信也是,怎么帮着自己妹妹这么乱来!”
“这事儿也不能怪有信,你也知道,那孩子向来重情,当年东瀛留学,远之杀了人,他这傻孩子,还想帮着人担责呢,你忘了?”
蒋玉梅故意将祸水往苏远之身上引,果然苏耀强顿时不在责备苏有信了,脸一黑就骂起苏远之。
“别跟我提那混账东西!当年在东瀛自己惹了祸,还好意思拉有信下水,有信被他害得差点儿命都没了!如今又是因为他,拉着有怜也开始做糊涂事,这混账,他是想害得有信有怜都出事儿才甘心吗?”
蒋玉梅眼底闪过一时暗光,稍纵即逝过后,又开始端出她慈和的一面安抚苏耀强。
“好了好了,我都没那么生气了,你还这么气做什么?小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苏耀强道:“你还不气?你不气能把老毛病都翻出来?”
蒋玉梅轻叹一声:“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孩子,我哪里会不心疼啊,尤其是有怜,当年早产,差点儿一尸两命,我死了也就算了,就怕有怜都还没机会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就……”
“对不起,”苏耀强握住蒋玉梅的手,一脸愧疚道,“当年都是我的不是,从你怀胎开始就一直没能陪在你身边,害你受了那么多苦。”
蒋玉梅轻笑道:“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你的错,我知道当年杨家老爷子知道我的存在之后,怕我威胁到他女儿的地位,本来是想让我死的,是你一直护着我、保我母子平安,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苏耀强顿时一脸尴尬,片刻后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跟你说个开心的事,这两日你准备一下,过了年,咱们一起去一趟京都。”
“去京都?”蒋玉梅好奇道,“好端端的怎么要去京都了?”
苏耀强道:“你忘了?我大哥年初要做六十大寿。”
苏耀强口中的大哥,自然就是京都那位大总统赵国明了,赵国明明年六十整岁,虽然他的生日不在正月,但赵国明尤其相信命理,算命的道长说他这整寿得提前过,不能到时过,就算要过也不能大肆铺张。
赵国明堂堂大总统,他的生日怎么可能不铺张?哪怕稍微办的小家子气一点,他也是万万不愿的,到了他们这个地位,没有什么是比脸面还重要的。
于是道长就给他出了主意,说那便将日子往前挪,选个好日子提前过,结果最终就订了正月初六这一天。
苏耀强身为赵国明的异姓兄弟,这样的大日子自然要早早到场,赵国明原本让他年前就去的,苏耀强这边有事走不开,最后订了初一上京。
“初一?”蒋玉梅犹豫道,“不能初二再走吗?”
苏耀强问道:“怎么了?初一是有什么事吗?”
蒋玉梅无奈道:“你忘了?初一我得去庙里上香啊。”
苏耀强自己不信鬼神,蒋玉梅每逢初一去庙里上香,连着都好些年了,他却还是常常记不住,当即一拍额头道:“哎吆,我还真把这事忘了,不过这日子……恐怕不好改了,哎,我之前依旧推拒过一次了,再要改,估计大哥该不高兴了。”
赵国明虽然对苏耀强情同手足,但自从他当了大总统,苏耀强不肯留在京都,跑南京城当自己的大都督之后,赵国明这两年对苏耀强的态度多少还是有些细微的变化,这点上大家心知肚明,只是都不愿点破而已,苏耀强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让双方都不愉快。
“要不……咱们路上自己吃斋饭,就不去庙里了?你不是常说菩萨那都是大慈大悲的么?想来也不会因为这一两次就怪罪你。”
苏耀强都这么说了,蒋玉梅明白他是不会更改出发时间了,苏耀强顺着她,也是因为在大事上,她从来不与苏耀强争执,如今自然也不会,更不能。
“那好吧,听你的就是了。”
苏耀强当即喜笑颜开:“那好,那你记得收拾收拾,回头去一趟库房看看,我记得去年得的那副山河图非常不错,想着大哥肯定喜欢,你记得把它一定带上。”
“知道了,准备贺礼这方面,我何时让你丢脸失望过?”
“哈哈,是,夫人向来冰雪聪明,最是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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