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水道:“大概二十五岁那年,我赚了我人生当中的第一桶金,怎么了?”
“二十五……”温贤点点头,“承您吉言,那看来我发财的日子也不远啦。”
杨开水一愣,须臾,才反应过来温贤这话的意思,当即又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苏远之老远就听见了杨开水的笑声,有些不敢想醒,他外公那样刻板的人,竟也能笑的如此欢畅淋漓。
苏远之转头对苏有怜道:“你们跟我来。”
说着,有用德语跟莫特说了一遍,莫特点点头,三人一起朝着杨开水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温贤是先一步看到苏远之的,并且当即认出了他身边的莫特。
“远之!莫特?你怎么来华国了?”温贤说着,目光落在带着宽边帽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苏有怜,当即将人认了出来,“你……你……”
苏有怜轻咳一声,温贤才没有叫出他的名字,苏远之转头对杨开水道:“外公,这两位是温贤的朋友,这位是莫特教授,他就是替兄长研制药物的人,而他这次来国内,就是为了替兄长治病,有他在,相信兄长的病一定能早日康复。”
“什么?”杨开水瞪大眼看向莫特,半晌才站起身,一把握住了莫特的手,“大夫……不,教授,谢谢,谢谢你,谢谢。”
莫特听不懂中文,但跟温贤他们在一起这么久,谢谢还是听懂了的,他大约也看出来杨开水在跟他道谢,连忙解释:“不、不不,是温,是温……不……不谢谢。”
莫特说的乱七八糟,他想说其实最该感谢的应该是温贤,是温贤将异烟肼交给了他,他才能如此神速,可终究中文还是太糟糕,说了半天也没能说清楚,不过显然杨开水此刻并不在意这些,他只知道,研制出药的大夫都来了,他孙儿的命又多了一层保障了。
之后,医院的院长,也就是方藜的朋友赶来,带着莫特去看杨不惑的情况,温贤他们不大方便,就留在了外面,杨开水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苏远之坐在一旁陪着他,祖孙俩都不说话,可两人之间那种气氛,却能看出对彼此的在意和关心。
温贤拉着苏有怜去了没人的角落,苏有怜摘了帽子,脸上蒙着的面纱没摘,也是,即便是在庐州,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苏有怜已经不存在与这个世上了。
“有怜,”温贤整个人有点懵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回来了?还有莫特,他怎么也来了?”
苏有怜道:“就……你走了当天晚上,我哭的很伤心,很难过,莫特陪着我,我们喝了点酒——”
“啊?”温贤大惊,“你们该不会酒后乱……那什么了吧?要不要这么快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苏有怜气的脸都红了,“那么点酒,我至于吗?醉的不是我,是莫特。”
“莫特强迫你了?”
“都说不是了!”苏有怜气的差点儿撅过去,“我跟莫特没有那什么!就是、就是他喝多了,突然就跟我表白了,然后我就答应了,然后他就说,他要陪我一起回来,说要去我家提亲,我哪知道,你走的第二天,他就带着我上了船,我比你晚一天到了上海,之后我去静园找你,你不在,我们见到了大哥,大哥就带我们来这了。”
“莫特他……跟你表白了?”温贤想了想,“不对啊,他不是不会中文,你德语也不怎么样,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表白的?”
苏有怜说起来还挺懊恼:“我不知道啊!是事后maya姐告诉我的,他当时就抱着我一个劲儿说,表情特别可怜特别无辜,我以为他还在为药的事情自责内疚,那当然他说什么我都点头,都说好了,我是第二天上了船,看到maya姐,maya姐跟莫特聊过之后,一边大笑一边告诉了我这些,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的样子,简直傻透了!关键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跟我表白,我居然因为听不懂而错过了感动的机会,温贤,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噗——”
“不需要!”
“哦。”温贤忍了忍,“不行,憋不住。”
“哼!”
“哈哈哈哈!有怜,你真是……你们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
“我已经知道了,不用你再提醒我!”
“哈哈哈哈!”
不管怎么说,莫特的到来,对他们而言,的确是一件大好事,一来是杨不惑,毕竟这世上没有人 比莫特更了解异烟肼,二来,温贤之前跟方藜说过的,关于磺胺,莫特是最佳人选。
*
温贤送苏远之去车站,两人并排坐在后面,苏远之道:”外公跟我说了,你向他借钱的事。”
温贤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你搞不定的事情,我几句话就帮你统统搞定了!”
苏远之握住他的手:“苏耀强不会放过你。”
温贤道:“我也不会放过他。”
苏远之抿唇:“我现在还没办法跟他抗衡,温贤,你等我,等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你想对付谁都可以。”
温贤笑了笑:“他可是你爸。”
苏远之低声道:“你最重要。”
温贤一怔,笑的更甜了。
接着又忍不住轻叹一声:“哎,明明分开了那么久,为什么才刚见面,我们就老是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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