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嬷嬷泡了茶来,老太妃缓缓喝了口,才笑道:难得你记挂我,以前一年难得来两次,近来这几天就来了两次。
魏如意眼睛一亮,她就知道,楼衍的心里肯定有自己的位置了。
她嘴角悄悄扬起,楼衍微凉的声音便幽幽传来:皇上下了口谕,说许久不得空来看您,便让臣代劳了。
魏如意:难道是自己太乐观了?
楼衍瞥到她由喜转忧的神色,唇瓣浮上一丝笑意,只跟老太妃道:见老太妃一切安好,臣就不多打搅了。
知你公务繁忙,去吧。老太妃垂眸喝茶,楼衍行了礼就走了。
这下轮到魏如意为难了,她这是跟着走,还是要留下?自己这么大个人,老太妃就不能发句话?
思虑间,老太妃已经开口了:还愣在那儿做什么,我刚诵的经文还没来得及抄写,你去替我全抄了。
魏如意愕然抬起头,老太妃只朝她轻哼一声,一侧的老嬷嬷这才笑着朝她指了指珠帘里头。
魏如意会意,这才连忙行了礼往最里间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太妃这就是要罩着自己了?
魏如意在书案前坐下,又朝外头瞧了瞧,直到楼衍离开了,才笑着松了口气,乖乖抄经了。
她想,现在云家和云氏,已经鸡飞狗跳了吧,不过真正的好戏才正要上演呢!
云氏这会的确是大受打击了。
刑部的大牢里,她瘫坐在枯草堆上,一想到柳姨娘那贱婢竟然敢到处说出真相,就恨不得杀了她!
娘亲!
魏轻水打发了官差进来,看到阴冷潮湿的牢房里云氏只穿着件单薄的衣裳,心疼不已。
云氏看到她和随之而来的魏祈章,忙起身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外面如何了?
魏轻水眼眶微湿,魏祈章才道:萧王上折子,参了表舅,大理寺还抓获一批刺客,据说,也是娘亲派去刺杀如意的,娘,你为何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云氏打断他的话寒声问道。
孩儿魏祈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魏轻水只道:娘,表舅指认如意冲撞娘娘,还有那些刺客,真的都是您安排的吗?
云氏没说话,这些事,她决不能承认。
顿了顿,她才道:胭脂铺子的事如何了?
舅舅亲自押解了那逃犯来的刑部,囚犯已于昨晚斩首了,皇上顾念您是被人蒙蔽,已经下旨赦免,一会儿圣旨就到
魏轻水的话没说完,云氏只目眦欲裂的死死抠着她的手,终于,一口气没喘过来,直直昏死了过去。
此时刑部内堂,一众大臣们也很为难。
云家几代仕宦,根基之深之庞大,非旁人能及,皇上都不一定敢轻易对云家下手,更何况他们这些刑部官员?
丞相大人,您放心,大理寺那几个刺客,下官已经让人调来刑部了,只等您一句话,就能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丞相便是现任云家的长子,也是云氏的嫡亲大哥。
闻言,黑沉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钦天监的事情呢?
这刑部尚书也很为难,跟同僚们对视了一眼,才为难道:您也知道,这件事关乎皇家体面,又涉及柔嘉贵妃,皇上已经下了令,死罪可免,活罪难容,流放八千里,已是宽容。
宽容?云丞相冷哼一声,未置可否。
刑部尚书也是为难,但还是凑上前道:您那子侄云东,下官已经派人去周旋了,说不定也能免了死罪
不必了,他死了就死了,最能忍耐的萧王都忍不住动了手,救下云东,岂不是跟他作对?云丞相的目光越发阴翳。
是,下官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最近这些事,似乎也来的太蹊跷了,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他皱皱眉头,看了看身边的心腹:聂荣盛,你派人去查查,这些事,是不是有人暗中搞鬼。
一个青衣留八字胡的精明男人立即走了出来,行了礼,便立即出去了。
倒是他这一走,外头又匆匆忙忙跑进来个人,在刑部尚书耳边低语了几句,刑部尚书的面色更是为难了。
怎么了?云丞相睨了他一眼,似随意问道。
回禀丞相大人,是萧王府刑部尚书叹了口气,又摇摇头,才道:萧王府门口,忽然出现个哑女带着孩子,说孩子是萧王的,这会子京兆府的人已经赶去了,但恐涉及皇家威严,并不敢擅动,已经派人求到我这儿来了。
云丞相一听,也觉得古怪起来。
萧王呢?他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他门口胡闹?
问题就在这儿,萧王今儿早朝后,就带着老太爷的尸体去城外安葬了,怕要天黑才能回来
刑部尚书心里苦得很,这才得罪了云家,转头又要得罪萧王。
他看了看云尚书,忙跪下道:丞相大人,您给下官指条道儿吧,这该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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