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也结巴了,不知该怎么好,忙去回禀了孟氏。
孟氏这才问齐筝:郡主,你方才到底看到什么了?
齐筝哆嗦的厉害,是真的吓坏了。
宣王侧妃是个胆小怕事的,见状,忙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孟氏哪里甘心,又看众人生出退意,干脆道:大白天的,哪里有什么鬼,里头不过是个妇人,我们既然惊扰了人家,总该进去赔礼。说罢,便领头往里而去。
其他人瞧见着,不知说什么好,也干脆都跟了进去。
但一大片人才进去,年纪稍微大些的,就都傻了眼了,尤其是宣王侧妃,当场吓晕了过去。
孟氏不解,面前的人她并不认识,倒是有年长些的夫人指着面前的妇人哆嗦着道:这是平王妃?
平王妃?不是七年前就已经落水死了吗,死无全尸孟氏不解道。七年前她还小,又还没嫁给姜宴,所以并未见过身为长子的平王的王妃,只听人说起,这个平王妃极其美艳,但嫁给平王后不到两年就在一次随圣驾出巡的路上落水死了,平王因此心灰意冷而出了家,平王妃的家人也因此隐退万里之外,与京城再无联系。
她们说完,这美貌妇人却像是如梦初醒。
你们不是他派来的?她站起身来,纤瘦的身子如薄纸般晃了晃。
你当真是平王妃,你没死?孟氏问她。
可她却是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来,身子趔趄在地,抬头含着满眼的泪问她:平王他,可还好吗?
平王兄出家了。孟氏整个人晕乎乎的,可地上的妇人闻言,却是俯身痛哭起来,直到皇帝圣驾赶来。
你们在此做什么!皇帝过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寒。
齐筝跟孟氏立即跪了下来,张张嘴,竟不知说什么。
说是来捉奸的?可魏如意根本不在这里,更别提奸夫了。
众人都不敢出声,那妇人却哭得肝肠寸断,接连吐出好几口血来,直直昏死了过去。
魏如意赶来时,刚好听到孟氏那些话,她皱起眉头,看着吐血而昏倒的妇人,再看着皇帝欲往前又强忍着止住的脚步,心里一阵恶心涌上来,再也分毫不觉得这皇帝是个慈祥的人了。
太医,快传太医来!皇帝立即呵斥道。
高公公忙道:胡太医一早被皇后娘娘请去了。
皇帝面色更黑,高公公转头便看到魏如意。
魏如意想摇头,这等事她可是半点也不想沾上,谁知皇帝扭头也看到了猫在角落的她:魏如意,你来。
胡清微紧张起来,魏如意忙按住她的手,这才垂眸应下。
几步上前,替妇人搭了脉后,才道:皇上,这里需要安静,再请人取银针来。
还不快去办!皇帝朝高全福怒喝。
高公公立即应下,其他人不敢耽搁,立即起身出了房间。
等人都出去了,魏如意才为难看着皇帝道:皇上也请出去吧,如意需要解开病人的衣衫。
皇帝面色微微一僵,到底是转过身去,欲走时,又顿了顿:不论如何,一定要她活着!
臣女自当竭尽全力。魏如意应下,说完,心思又动了动:皇上,方才韩嬷嬷一定要拉着清微姐姐来这里,许是知道这位夫人身子不好,特意请人来看看的,且劳烦皇上问问韩嬷嬷,皇后娘娘是不是叫她带了什么药或补品来。
皇帝微微一顿,猛地侧身看她,却发现她只是垂眸小心的说着,没有半分其他的意思。
是自己想错了吗?她不是看穿了自己与这竹屋的关系,而提醒自己可以把事情往皇后身上推?
皇帝眼眸危险眯起,魏如意感受到了他那双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只能暗暗屏息凝神,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否则皇后没出事,自己倒先炮灰了。
终于,皇帝没再看她,只冷冷嗯了一声便出去了。
魏如意看他离开,长舒一口气,如此一来,皇后这根刺,有老太妃和皇帝,总算是能拔除了,只是这个新到的麻烦
她皱起眉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美貌妇人,曾听人说,红颜薄命的确没错,只可惜庶子无罪,怀璧其罪。
屋外,皇后听到消息急急赶来时,饶是韩嬷嬷,整都已经瘫倒在地了。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忙上前行礼。
皇帝只看了眼底下神色各异的人,冷声道:朕竟不知道,皇后居然将平王妃藏在此处,就因为平王乃是先皇后之子,皇后才如此报复于他吗!
皇后愣住,抬头与皇帝对视,却看到了他眼中那赤裸裸的威胁。
他看穿了自己的谋算,他要自己背下他的黑锅!
皇后脸色惨白,跪在地上许久,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终是点点头:臣妾知罪。
知罪就好,老太妃今日跟朕说,你还意图收买胡太医谋害柔嘉,实在失德,也不配为皇后,从今日起,削去你皇后之位,贬为才人,禁足于寒宫中,不得吩咐,不许踏出寒宫一步!
话落,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纷纷跪伏下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皇后则是瘫坐在地上,眼眸里都失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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