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按着尊卑,朝汝南王妃行了礼,陈老太爷的背脊却是挺得直直的。
他看着缓步走到云氏身侧的汝南王妃,冷声道:若是如此,老夫不介意与王妃一道去皇上跟前讨个说法。
你汝南王妃喉头一噎,皇上因为齐筝和之前金成涵的事,本就对汝南王颇多意见了,要是再出这么个闹剧,还不知多厌烦汝南王。
她的话噎在喉咙里,只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难不成四小姐还能在陈家住一辈子?她迟早要回侯府的,而且如今她年纪也不小了,将来商议亲事,一应的出嫁事宜,都得如今的嫡母来准备。
陈定虽是大老粗,可因为自己也有女儿,便也懂这些。
如意年纪不小了,若是不在本家而在外祖家,外人难免多生唇舌来,于她名声有碍不说,于陈家也是桩麻烦事。
父亲,要不跟武宁侯说说,只先让他安排人好生照料着
糊涂蛋!陈老太爷没好气骂他,可他本来身上的伤势就没好全,这会子一气起来,扯动身上的伤口,面色青灰的弯腰咳嗽起来。
陈定忙上前安抚,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汝南王妃见状,这才朝云氏露出得意的笑容来,跟江妈妈道:还不送四小姐下去休息?
小丫头,去收拾行李,跟我回陈家!陈老太爷忙道。
老太爷,你这是何必汝南王妃还要再说,陈老太爷却是懒得理她,只推了把陈定: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安排?
是是,儿子这就去。陈定怕他的伤势又复发,忙连声应下去安排了。
魏如意只觉得整个后背疼的好似都没知觉了,手指头也隐隐像是被江妈妈掰断了两根,整个人都是倚在胡清微身上才没倒下的。
看到强势的陈老太爷,她心里的暖流一阵一阵的涌来,原来外祖父不讨厌自己吗?前世自己一直以为,整个陈家都厌恶自己,恨自己,所以从不敢跟陈家亲近,即便后来嫁给楼衍,也不敢往来,却没想到
如意,岳父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武宁侯匆匆从外面赶来时,瞧见这甘棠院几乎都挤满了男男女女,都有些傻眼了。
云氏看到他竟回来了,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汝南王妃趁机道:陈老太爷也不知听谁嚼舌根子,说文苑管教了如意,便要来带走她。本妃倒是觉得,嫡母管束女儿,乃是正常
那怎么也不见王妃如此管教一番齐郡主?陈老太爷问她。
汝南王妃的脸立即黑沉如水。
陈老太爷却没有得理饶人的样子:若是依照王妃这个标准,齐郡主少说也要打断两条腿,若不是已经许给瑞王为妾,也该拉去浸猪笼了,省得辱没了汝南王府的名声。不过说来,还是汝南王妃教女无方。
武宁侯站在一侧,听着毒舌的陈老太爷,嘴角直抽抽。不过听他这么怼汝南王妃,他心里一阵暗爽是怎么回事?
而且云氏他已经决定休掉了,今日看来,便是一个好机会,而且说不定还能拉拢陈家。
见此,他立即道:云氏,你果真趁我不在,如此虐待如意?
云氏面对他的质问,只咬着牙没出声。
看来以往,实在是我太纵容你了。你不但善妒,还心狠手辣,如此泼妇,我魏家如何能容你!武宁侯说完,察觉到陈老太爷微微抬起的下巴,仿佛得到了默许般,立即跟旁人道:来人,取我的笔墨来!
一侧的小厮忙战战兢兢道:侯爷,您的长容园已经被烧了,您看别的纸笔行吗?
烧了?武宁侯的反应极其大。
旁人都不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大反应,只听他焦急道:怎么会烧的?烧到何等程度,里面的东西难道都烧毁了?
小厮忙道:奴才们去救火时,火势太大,如今应该已经扑灭了,但里面的东西怕是都烧干净了。这艳阳天,放起火来,可不是连着烧?尤其那火侍是从长容园后头烧起来的,等前头的下人们发现时,已经晚了。
武宁侯听罢,眼神一厉,扭头就盯着云氏:本侯才听你的,出门去见云丞相,你可倒好,这不到两个时辰,你就烧了我的长容园,还要打杀了如意!
云氏看他不同于以往尊敬又处处透着爱慕的眼神,傲气也随之而升上来,没有去否认长容园不是她烧的。
侯爷方才不是已经打算休了我吗?是不是我做的,又如何?云氏似乎心死般,倔着最后一口气。
真的是你,好,很好武宁侯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紧绷着脸,道:拿纸笔来,本侯现在就要写下休书,赶这个无知泼妇出门!
汝南王妃一听他真敢休了自己的妹妹,上前便呵斥:武宁侯,你们夫妻一点小事而已,私下里解决便是,何必要在外人面前闹笑话!
陈老太爷随之一哼:如此说来,汝南王妃也是外人,既是外人,何必插手他们的家事?
汝南王妃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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