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走两步,忽然身后一道疾风袭来,阿忠想也没想,抬手将将那袭来的人给推开了。
阿忠力气大,那人身子轻,被他这样一推,人差点飞起来,还好陈言袖及时接住。
你没事吧?陈言袖问她,她却一把将她推开,起了身便微红着小脸朝阿忠气道:你做什么,我又不是要伤他,我就是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魏如意想了想,孙绾儿好似的确还不知道楼衍的身份。
知雨立即上前道:表小姐,这位是国师大人。
他是国师?孙绾儿看着楼衍,心跳都要停了,怎么会呢,他居然这么巧就是未来的表姐夫?
知雨点点头,瞧见不远处孙夫人已经来了,才忙上前去将事儿说了。
孙夫人是个明白的,国师既要娶魏如意了,那孙绾儿就算嫁过去,也只能是妾。做妾跟做七皇子的正妃,哪一样更好她清清楚楚!
她心里一紧,上前就拉着愣住的孙绾儿笑道:绾儿才入京城,不知规矩,还请国师大人勿怪。
无妨。楼衍停了停,看了眼为难的魏如意:如意的表妹,本尊自然宽容些。
孙夫人暗暗松了口气,孙绾儿听着却咬住了嘴唇。
魏如意心头也是一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维护自己了。
楼衍看她小脸绯红的模样,又看了眼分明不甘心的孙绾儿,记在心上,出了府便吩咐道:京城哪个夫人最爱说媒?
说媒的话好似林典仪家的夫人很是热衷,京里不少贵女们都是她给说的亲。尊上怎么问这个?阿忠不解道。
改日请她来魏府坐坐。楼衍说完,想起魏如意,心里只觉得软了一块,周身凌冽的寒气都散了不少。
等他上了马车离开,暗处的巷子里才走出一身银红蟒袍的荣王来。
荣王面容越发阴鸷,看着楼衍离开的背影,摸着自己小手指的残缺,嘴角邪佞勾起,娶吧,最好早些娶,这样我才能让你生不如死!
下午,陈言袖和胡清微都回去了,不过听胡清微的意思,她外祖父已经在给她相看人家了,此番来,言语间也透着想让魏如意帮着出出主意的意思。
檀儿将闯了祸的肥猫关在了笼子里,搬着绣凳坐在床边绣花,一面道:奴婢听着,胡小姐好似听中意咱们二公子的。
知雨也点点头:方才言谈里都夸二公子好呢。
并非姐姐良配。魏如意了解二哥,他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棱角很多,胡清微看似聪明,实则本性憨直,她嫁过来,固能做个贤妻良母,可日后呢?二哥身世复杂,云氏更是难相处,若是二哥非真心爱她护她,她嫁过来,岂能有安宁日子?
檀儿看她心事重重,只问她:可万一胡小姐真的要嫁怎么办?
父亲也不会同意的。魏如意想到魏信,他那样的人,当初肯把三姐姐嫁去金家,也是看在云家和汝南王府的面子上了,如今没了这些,他怎么可能容许二哥再娶一个家世凋零的女子回来?
檀儿跟知雨对视一眼,才笑嘻嘻道:那小姐觉得哪个公子合适?
按照胡姐姐的家世和她的本性,最合适的是远在金陵城的娄家和姜王的嫡重孙,姜王家有个好习俗,便是男子只娶一妻,妻子过四十而不孕才考虑纳妾,不过姜王这嫡重孙听闻是个离经叛道的,本性不坏,脑子里却全是奇奇怪怪的想法魏如意想着道。
知雨跟着道:那就那娄家?
魏如意想了想,又摇头:娄家也有不妥之处,虽然娄家远离京城纷争,可娄家子弟大多已娶妻纳妾,最小的一个如今虽未娶妻,可听闻曾痴慕一花船娘子,闹得家门不宁,最近才安分的。
那可要奴婢去打听打听?檀儿起了兴致,魏如意倒是点点头,不查问清楚,到时候倒是难替胡清微把关了。
等说了会儿话,她便歇下了。
这一昏睡,就是好几日的光景,原本的艳阳天也变成了阴雨连连。
踩着这雨水回京的八百里加急很快送到了宫里,信才送到的当夜,皇帝就病了,废皇后刘氏也一头撞在了寒宫的大门上陷入了昏迷。
当夜便让瑞王荣王同时监国,楼衍协助。
夜里,萧王跟荣王同时站在养心殿外,荣王看他,淡淡笑道:四皇兄最近不是在筹划离京吗。
父皇生病,本王自然不能不孝。姜棣冷淡的望着宫门,看也没看他一眼。
是吗?荣王笑着双手抱胸,转头看了看台阶上滴答作响的大雨,再看看还在殿里一直没出来的楼衍,凑近了道:四皇兄不孝,可里头有人替我们孝顺着呢,若不是知道楼衍非父皇所生,臣弟都要怀疑,这太子之位是不是他的了。
姜棣听得出他这是挑拨之言,干脆不理他。
荣王也不急,慢慢等着,直到皇帝叫他们进去,让楼衍出来。
姜宴一直在外等着,姜棣二人的唇舌之战他懒得听,见他出来,立即就小跑了过来:小衍,父皇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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