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楼衍很镇定。
平王眼眸眯起,好半晌,才道:既如此,那本王要你帮本王做一件事。
为平王妃平反吗?楼衍问他。
是为她一家平反。至于王妃,本王知道,她可能再不想跟父皇联系在一起!提起此事,平王眼眶微微红了些,撇开眼去,久久不曾出声。
姜宴其实有些害怕楼衍拒绝,但让小衍去替被父皇秘密杀了的一家人平反,不就等于逼着父皇承认自己做错事,承认他是个阴险诡诈的小人,而非明君么?
小衍若是这样做,只会给他自己招来更大的危险。
平王兄,平反之事,不如等到你荣登大宝以后
可以。楼衍直接应下,看着平王微动的眼神,缓缓起了身:王爷内伤才好些,不宜多动怒,臣就不多留了。
平王没理他,楼衍也只规矩的朝他和姜宴行了礼,才转身走了。
姜宴立即起身要追着他离开,平王却叫住了他。
小宴,你往后离他远些。
平王兄,你对小衍有偏见,他并非你所想的那种人。姜宴解释道。
平王只讽刺冷哼:你看看你,被他洗脑成什么样子了?他这样的人,诡诈阴暗,无时无刻在盘算人心,跟这样的人一起,你能看到他的真心?反而你这样的纯善,很容易被他所利用。
姜宴的面色也慢慢变得严肃:平王兄,你变了。
平王眉心微紧。
姜宴也不忍说他:王兄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英勇正直的,无话不敢对人言,无事不敢对人说,行事坦荡磊落,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在人背后说这样的话,更何况小衍他是真心要帮你。
他也不过是利用我罢了,奸佞之人,你难道还以为他有什么为国为民之心?
别人我不知道,但小衍有,否则他选择的就不会是我跟王兄。姜宴说完,看着平王憔悴的脸,也不忍多说,他知道平王兄是受的打击太大了,换做自己,知道自己一直崇拜敬仰的亲生父亲掳走了自己的爱妻,他也会变得疑神疑鬼不敢相信任何人。
姜宴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礼,才转身追着楼衍的背影离开了。
平王深深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变了么
那父皇呢,他是怎么会变的。
平王看着面前归于宁静的茶盏,抬手端起,缓缓喝了口气,那茶叶的苦涩味道从舌尖传到心肺,才让他无力的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姜宴从平王府追出来时,楼衍的马车已经不见踪影了,他泄气般去叫人牵了自己的马来,就看到陈府的下人正好从门前经过。
难道是陈言袖?
姜宴上前去追上马车,敲了敲车窗。
马车里的人掀开车帘来,一看是他,又自然的放下了车帘。
姜宴哑然:喂男人婆,我好歹是七皇子,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殿下没听说皇上才下旨要整肃贵族子弟的风气?殿下如此鲁莽的来敲我一个未出阁女子的马车,岂不是失礼?
陈言袖冷淡的说完,手里一块碎银子弹出,打在前头的马屁股上,马儿受惊,立即加快速度往前飞奔离去了。
姜宴还想追来着,可前头就是闹市,人很多,他又怕撞到人,干脆就勒住了缰绳。
一旁的小厮嘿嘿笑道:七皇子,您难得有闲心,要不要去怡翠楼坐坐?
不去,爷没心情。姜宴将缰绳也丢给了他,下了马便晃荡着往人群里扎去了。
小衍不等自己,小如意又不能去见,男人婆还不待见自己,这日子实在无趣,太无趣了
心里哀嚎一声,他转头进了家小酒馆,要了几坛子陈酿买醉去了,却不知他才往那小酒馆里一坐,转角的那小厮便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扭头跑开了。
陈言袖这厢一路到了魏家,到时,胡清微也刚好从马车上下来。
瞧见她,立即笑着行了礼:陈小姐好久不见了。
你也是。陈言袖笑道。
我外祖母病了,我跟我娘出城去看她了。胡清微笑了笑,忙让人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还跟陈言袖道:这东西我备了两份,一份给如意,另一份我差人送到陈府去了,陈小姐来的正好,一会儿咱们就尝尝。
说着,陈言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果香。
两人边走边笑着往里去,到南风院时,魏如意正在浇花,南风院里她让人整理出了两块药田,孟长林也乖乖跟着她学种药。
她们一来,孟长林就羞怯的躲在了魏如意身后。
这是哪家的公子,好是俊俏。胡清微一来便瞧着孟长林笑道。
孟长林小脸红扑扑的,但还是鼓起勇气出来行了礼。
陈言袖认识孟长林,也跟着笑起来:青儿这几日还一直问长林怎么不去府上玩呢。
孟长林眼里生出喜色,黑漆漆的眼珠子亮晶晶的。
魏如意揉揉他的脑袋,道:过几日我们再去,你先把身子养好些,到时候我们去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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