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你还小,你不懂。老夫人虽然与魏淑之间横亘着当年的事,可女儿是亲的,外孙也是亲的,她又心疼又害怕。
说完,只扭头看着上首的楼衍,语气十分强硬:老婆子我知道你护短,如今你更是把我儿子抓去了大牢,你们要还想害死我的淑儿,我老婆子今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容许!
孙尚书看她这样说,忙打着哈哈:母亲,国师大人只是请二哥去坐坐,如今如意都在这儿了,他肯定很快会送回来的。
还有陈将军。老夫人看向陈定,面色几番变换:当年的事,别人不清楚,你我却很清楚,信儿为何非要休了陈氏,并非全是为了攀附。说来魏家的确亏欠了她,但却从不曾亏待过如意,你们陈家今日要为了她而来兴师问罪,要害了我女儿的性命,那就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踩过去!
她手里的拐杖敲在地上,老眼通红,铁青着脸绷着神经跟满屋子的人对抗着。
魏如意知道她并无恶意,可若是由着那院正来治,大姑母绝对活不成的。
魏如意按下要上前的陈定,只上前两步,道:祖母不信任如意,如意今日也不能让院正来治大姑母。他连我的药是好是坏都分不清,若不是他存了心要来害大姑母,就是糊涂庸医!
你还敢说!老夫人气得大怒。
如意不仅现在要说,往后也要说,您对我一直存了偏见,我可以不留在魏府,但大姑母待我好,我必要救她!
魏如意不惧的对上她。
老夫人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听着她掷地有声的话,手死死抓着拐杖。
一直没说话的孟昶也终于道:母亲,让我带淑儿暂时出去吧,孟府如今虽然只有个清贫的小院子,但能容下淑儿和长林,能遮风避雨,就够了。
你也信她?老夫人的声音拔高起来,眼泪几乎要淌下:淑儿她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啊,这么多年为你操持家里,你竟要这样害死她?
我要救她。孟昶依旧存着犹豫,但他相信陈定的为人。
陈定乃是有情有义杀敌无数的大将军,忠君爱国,更是士官们的表率,为人更是正直,他相信他不会没有把握就来给魏如意撑腰的。
他退后两步,朝老夫人弓腰行了礼,才转头看向魏如意:现在就挪走?
将药丸放在她舌下,让人小心搬走。魏如意见他脸色还是紧绷着,立即拿出个药丸来给他。
孟昶犹豫的看了眼这白色的药丸,手心紧了紧,才抬手接过,带着人往里间去了。
孙尚书忙让人扶住脸色惨白几乎晕过去的老夫人,魏如意见孙尚书是个明事理的,才行了礼道:祖母身子不好,如意就不多打搅,先行告辞了。
你去吧,你二姑母会好生伺候的。孙尚书应下道。
魏如意朝楼衍看了看,楼衍只淡淡道:可要搬回来?
魏如意摇摇头。
祖母对她的偏见这样深,她又刚刚拿到了房契和地契,倒不如趁机出来,将这些产业做好,至于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她是不会让楼衍因为他而背上个不孝和跋扈的骂名的。
如今祖母病了,若是父亲也能伺候在侧,祖母一定高兴。魏如意朝楼衍眨眨眼。
楼衍冷淡睨她,垂眸喝茶,闷闷应了声。
孙尚书心里大大的诧异,楼衍这也太惯着魏如意了吧,她一句话,他就可以滥用职权又是抓人又是放人的。
等孟昶接了魏淑出门,魏如意才也跟着去了。
老夫人从头至尾没再说过话,只神色哀伤又落寞的一个人站在角落,待看着魏淑走了,才青着脸,推开了孙尚书,一个人往房间去了。
孙尚书觉得面子上做足就行了,只吩咐下人去熬参汤,才回头跟楼衍道:国师大人,岳母她只是性子刚直了些,如意是个懂事的,岳母她一定能看到她的好的。
那就劳尚书大人多美言几句了。楼衍算是接下了他的示好。
有孙尚书从中斡旋,就算孙夫人想再出什么幺蛾子怕也不敢。而且多一个兵部尚书,对平王和姜宴来说,都是好事。
等他也离开魏府,一直被孙尚书关着的孙夫人和孙绾儿才跑了出来。
孙夫人依旧浑身的刺:大姐夫怎么那么傻,就信了魏如意!
就是,如意表姐坏着呢,还有国师大人,怎么就信了她的鬼话
孙绾儿也嘟囔着,孙尚书微圆的脸上慢慢挂上一丝丝的冷意:往后再不许说如意和国师一句不好的话!
怎么连你也帮她
我是帮她?孙尚书冷笑一声: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这是在帮我自己。你们要是想让我在这京城立足,就不许再跟魏如意过不去,否则我就把你们关在府上,再不许出门!说完,孙尚书袖子一甩,扭头就出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严肃的跟孙夫人说话,她气得胸闷,连连喝了好几口茶才顺过这口气来。
孙绾儿也抿着嘴唇:娘,爹爹他也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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