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之后,那群人便扛着一个麻布袋迅速从国师府撤离了。
此时的养心殿内。
楼衍看着妄图借着给皇帝送药之机下杀手的太监被抓住,看着太监看向自己时的震惊和不解,淡淡开口:居然有人敢行刺皇上,可见平王妃一事被翻出来,幕后的确是有人操纵。
操纵?皇帝的两颊已经微微凹陷了下去,看着楼衍,冷笑:那爱卿说说,是谁在操纵,目的又是什么?
操纵之人臣不清楚,但皇上若是想知道也很简单,演一出戏即可。楼衍道。
一侧姜宴默默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皇帝看向他,目光阴冷:演戏?
是。
高公公站在养心殿的门口,看着疾步过来的萧王,浅笑行礼:殿下,皇上正在里头见昭王和国师呢。
本王有要事禀报。姜棣扫了眼里头,十分的镇定,似乎有什么事尽在掌握一般。
可是
公公只管去回禀就是,是要事!姜棣又道。这次他的计划绝对是万无一失,楼衍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到自己这一步。
就在高公公迟疑之间,殿内忽然传来惊呼声。
高公公吓了一跳,立即朝里头问:皇上,您可还好?
里面没有声音。
高公公还在迟疑要不要推门,姜棣却似乎料到会有此一遭般,上前便推开了殿门。
大门打开,血腥气也随之飘来。
楼衍面色冷肃的站在一旁,而姜宴手执长剑,已经斩杀了一个手拿匕首的小太监,至于皇帝,则面色惨白的捂着带血的胸口卧在床边,眼中满是愤怒。
父皇!
姜棣快步走过来,外头的护卫也随之而来,高公公也立即去传太医了。
他看了眼拿剑的姜宴,皱皱眉,立即道:父皇,您可还好?
皇儿。皇帝勉强挤出这一句,姜棣看他气数将尽的样子,忙跪在地上,道:父皇,都怪儿臣来迟一步。儿臣方才便已经查到有人要行刺了,非但如此,他还掳走了国师夫人打算来要挟国师及如今掌握京城护卫大权的陈家。若是父皇放任不管,那我朝危矣。
是谁?
皇帝目光深沉的望着他。
姜棣似难以启齿一般,看了眼站在一侧同样眉头深锁的楼衍,道:是太子皇兄。
皇帝满目失望,躺在床边,深深看着他:你确定是他?他没有道理这么做,朕已经给了他想要的一切,他不会这么做的。
姜棣跪在地上磕着头:儿臣不敢撒谎,若是父皇不信,可查查这个小太监,他身上必定有太子皇兄给他的信物,否则他一个小太监怎么敢对您动手?
皇帝看了眼楼衍,没出声。
姜宴会意,上前叫人翻找了一番,果真是翻出一块小小的玉章来,这是太子府每人都有的东西。
姜棣见东西顺利找了出来,继续道:这几日自从凌家的事情被翻开开始,太子的情绪就一直十分低落,想必父皇也知道其中原因。当初太子能为了平王妃而出家,后来他又再次出山,为了什么,想必父皇比儿臣更清楚。
那你希望朕怎么处罚他?皇帝问向姜棣。
姜棣微微一愣,皇帝怎么会这样问?
他抬起头来,看着一旁的的确确死去的小太监,再看皇帝捂紧心口的样子,眉心微拧。
这时候,太医已经过来了。
太医手忙脚乱的要替皇帝把脉,皇帝只抬手将他打发了下去。
高公公还想起劝劝:皇上,先让太医看看
朕没事。皇帝冷淡说完,松开手,众人这才看清,他的心口衣衫虽然有血,可衣裳却半点没破。
姜棣反应过来,他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父皇,您没事?太好了,吓坏儿臣了。姜棣到了嘴边想提议处死太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吗?
是,儿臣如今已经连失几位亲人,实在不想父皇您再出事了。只是太子,他可能只是一时糊涂,既然父皇如今没事,儿臣愿意代太子受过,还请父皇不要责备太子。姜棣道。
皇帝嘴角泛起冷意:代他受过?
他轻哼一声未置可否,姜棣只紧紧咬住了牙关。
楼衍扫了眼姜宴,皇帝没有继续套姜棣的话,是想给他留一条活路吧。
说来姜棣也是幸运,若不是在他之前已经死了三位皇子,端看皇帝如今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也断然不会容他。
朕没事,都退下吧。皇帝沉沉道。
楼衍抬手行礼,皇帝却没理他,只看了眼姜宴:宴儿留下。
姜宴早知道会是如此,行礼应下。
姜棣跟楼衍一块儿出来,人还有点没回过神。他没想到这几日他苦心收集证据,并且心思缜密的推断出太子今日可能会为了平王妃一家而直接动手,而且为了万无一失,他甚至动用了一直埋伏在父皇身边的隐秘眼线,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楼衍设下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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