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杀气顿起,那人似乎早有准备,转身便没入身后的黑幕里,不见了踪迹。
楼衍淡淡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听着楼下的阵阵喧哗,瞥向魏如意:葡萄呢?
当年的秦家,与衍哥哥是何关系?魏如意问他,可楼衍只微微俯身,吃了她刚剥好的葡萄,便转身出去了。
肤白貌美的场馆掌柜赤焰过来,望着她娇媚浅笑:主子还是这样冷漠呢,若是他跟普通男人一样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到如今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
魏如意小脸微红,她却咯咯直笑,还指了指窗边,道:去看看,他吩咐人为你准备的。
什么?
魏如意走到窗边来,漆黑一片的夜空,忽然亮起漫天的焰火,似乎要将整片天空都照亮一般。
街上的人全部停住了脚步,发出阵阵惊喜的轻呼。
楼衍走到楼下,抬头,看到站在窗边的她,小脸泛着微微的红色,眼眸里写着开心。
他想,这就足够了。
姜宴从宫里回来时,满身都是疲惫。
他还记得父皇提起平王妃时眼底的贪欲和最后的恨意,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开心吗?
淡漠的声音传来,姜宴刚下马车,便停住了脚步。
夜色很暗,可幽幽的灯火传来,能让他看到面前站着的人,只是他的脸全部隐没在了黑暗里,让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皇兄。
你不觉得他该死吗?太子继续问他。
姜宴没出声,父皇该死吗?他不知道,那是他的父皇,是他的王。
太子浅笑,撇开眼去: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会长大,会被那个位置所诱惑
皇兄,我没有想过
想了就是想了,男人,敢做也要敢认。太子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回了自己的马车,姜宴想追上去,太子却只是冷淡制止了他的脚步:从此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他要为娴儿的一辈子付出代价,而楼衍,也必须死。
话落,马车已经慢慢驶动。
姜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小衍问过自己,想要那个位置吗?他觉得是想的,可他没有想到兄弟反目的程度,可是他看得到,大皇兄变了。
王爷。
温柔的声音传来,姜宴回过头,只看到陈言袖提着一盏灯笼走了出来,她今晚穿着一条姜黄色的长裙,显得温婉又大方。
看到她来,姜宴不知为何,总觉得内心某一处仿佛被触动了。
他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袖儿,我累了。
陈言袖微微讶异了下他态度的转变,看着他紧紧牵着自己的手,略有几分羞涩的垂下眼眸:屋里备了热水,殿下先沐浴吧。
嗯。
姜宴深深看她一眼,才笑着带着她往屋里去了。
夜色静谧,太子却一夜无眠,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心爱之人死在怀里的景象,一想到她十几年被父皇禁锢着,他既恶心,又愤恨。
终有一日,他会亲手替娴儿讨回这份债!
温暖的被窝里,楼衍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腰睡得香甜的小姑娘,手缓缓抚着她的长发。
直到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他才悄悄从被窝里走了出来。
花厅里,牧云和阿忠阿义一起跪在底下:尊上,是我们的错,没拦住十四皇子!
楼衍负手站着,目色沉沉。
阿忠看他如此,知道他很生气,试探道:要不我们把十四殿下打晕了送回大齐算了,反正他这次来,是看上了灼华公主,与其娶灼华回去,还不如不娶呢。
阿义瞥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四殿下聪明,他若是被我们这样送走,肯定能猜到是有秦家遗孀在。
可是当年尊上服下鸩毒他们也是知道的,不会还傻傻以为尊上还活着吧。阿忠辩解,阿义不服。
牧云看着二人争辩,只望着楼衍:小衍,要不就让十四皇子留下来吧,他总能帮上忙。如今凌家的事情挑开,皇上为了躲避流言,势必要把朝政交给太子,虽然你让皇上对太子起了防备之心,皇帝会分部分权利给昭王殿下,但贤妃娘娘如今昏迷,纵有贵妃,只怕也难以抵挡皇帝与太子几十年的父子之情。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萧王呢。
楼衍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他最不想的,就是将赵霁和大齐的人牵扯进来,可现在赵霁主动出击,的确让他骑虎难下。
先对付姜棣。最要紧的,还是姜棣,此番他回来,是有备而来,而且处处针对如意,他不死,他难以全心全意来做接下来的事情。
回到床上时,楼衍看着蜷缩在被子里乖乖睡觉的魏如意,唇瓣珉起笑意:就算听到了,也不许插手。
魏如意眼眸微动。
什么都听你的,你忙得过来吗?
哼。
她揽住他的腰,闻到他身上略带着些的药香气,心微微沉了些,没睁眼,就这样装糊涂睡下了。
第二天天不亮楼衍就出去了,魏如意摸着一旁还有余温的空被窝,卷着被子打了个滚:木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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