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看着魏如意对自己疏离又淡漠的样子,想着方才自己对言袖的态度,只觉得心里闷堵的厉害。他并不是故意要如此的,他只是太心急了
魏如意跟着贤妃离开,他立即安排了人在门口守着,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殿下,外头寒,小心着凉。
披风盖在肩上,依旧是温柔的声音,姜宴回过头,就看到了陈言袖浅浅朝自己笑的样子。
天色有些晚了,白雪又再次落了下来,纷飞的雪花好似舞台上的幕布,不那么明亮的日光也将她的五官照得格外柔和,她唇角带着的笑意,更是温暖。
原来言袖她也是这么美
乏了吗?姜宴抓住她收回去的手,轻声道。
不曾。陈言袖看着他眼底的愧疚,垂眸浅浅的笑。他不是不知错的性格,他只是从没有经历过这些,她即是妻子,应该理解他的。
姜宴轻轻拥着她,嗅到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动荡不安的心才终于平稳了下来:袖儿,谢谢你。
陈言袖眼眸微湿:只要殿下还肯信任妾身,妾身便永远会站在殿下身后,伴着殿下。
夜色悄悄来临,风雪也渐渐变大,贤妃中毒的事也如这夜里的风一般吹散开来,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灼华倚在暖榻边,听着底下宫人的回话,便知道,计划只成功了一半。
公主,那魏如意已经顺利出宫了,走时人还晕着,应该不可能解了贤妃娘娘的毒。
皇兄也说过,那毒药只要喝下去,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解不了,魏如意纵然醒着,也没法解,贤妃这一出倒是不必担心了。灼华一边说,一边看着窗外飞雪。又下雪了,这一年,又要过完了。
宫女看着她望着宫外的雪出神,讨好道:公主喜欢雪吗,奴婢叫人堆几个雪人吧。
不用,我不希望看到雪人。雪人嘛,以前年幼时,贤妃总喜欢让人在宫门前堆几个,逗她开心。如今人都要死了,还要这雪人做什么。
她眼眸微微有些涩,却偏过脸去,看着那跳跃的烛火,道:让我意外的是,七皇兄居然没有跟陈言袖反目。
迎春现在被扣留了起来,估计已经查到她身上了。好在迎春也不知幕后之人是您,就算被严刑拷打,也绝对供不出您来。
那就好。灼华淡淡说着,只叫人把门全都关上,默默去里间歇下了。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口闷闷的疼,就好似那年她跟皇兄一起,亲眼看着母妃去世时一般的难受。
魏如意出了宫,人仍旧是昏昏沉沉的,木英陪在左右,看着她这样,有些担心:小姐,您还带着什么药没,要不要再吃点儿?
魏如意勉强一笑:那解毒丸又不能当饭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毒过会儿就能解了。
木英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距离国师府还有一段距离,只能嘱咐驾马车的人速度再快些。
魏如意窝在马车一角,任由马车颠簸着,也强行让自己先不要陷入沉睡,她还要细细想想,幕后的人怎么会忽然去算计言袖姐姐,而且那毒又是哪里来的,许太医也说了,即是军营里常用的,坊间又不常有,那些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得到这些药才是。
小心!
忽然兵器相接的声音传来,马车骤然停下。
木英立即抽出腰间的短剑护在魏如意跟前,才敢掀开车帘朝外看去,却见马车刚好停在了一片无人的巷子里,而那群动手的黑衣人也应该是早就藏在这附近的。
木英,驾着马车穿过这条巷子。魏如意勉强睁开眼睛,道。
穿过这条巷子就是专门供使节们暂居的地界了,这些黑衣人应该不敢在那儿动手的,毕竟扶桑的高手也都在那里。
木英会意,上前便推开已经没了呼吸的车夫,牵着缰绳便快速朝巷子的那一头而去。
只不过那群黑衣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立即上前,没有对她动手,却直接砍断了马儿的一条腿
马儿轰然倒地,魏如意也没有防备的从马车里滚落了出来,头狠狠撞在车辕上,疼得她差点哭出来。
木英立即被两个黑衣人缠上,根本顾不上她,魏如意眼看着有人要来抓她,她手里抓着一把雪,等那人靠近时,直接反手糊在了他眼睛上,脚也顺势朝他下三寸踢去,只不过她这一踢,绵软无力。
那黑衣人先是一愣,而后才直接拿刀对着魏如意的腿砍了下来。
小姐!
木英一声轻呼,黑夜里一道疾影闪过,魏如意便被人捞了起来。
雪无痕将魏如意的小身板夹在咯吱窝里,飞快的穿过了巷子,那驿馆门口的护卫看到有人忽然出现,纷纷戒备起来,雪无痕只道:是国师夫人,有人在追杀我们。
话落,驿馆大门打开,一列侍卫迅速跑了出来,追来的黑衣人看到这样的情况,没有提刀杀上去,只是用弓箭瞄准了雪无痕。
雪无痕背上已经多了一条血痕,警觉到背后的杀气,反手便打落飞来的两支利箭,那驿馆的护卫们看着,才忙出动了。不管这里的是不是国师夫人,只要有人来行刺,他们都不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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