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云尚书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他们,这是要重翻秦家案?
秦家案可是比当年平王妃的案子性质更为复杂也更为凶险,当年齐妃乃是齐国公主,和亲送来北燕后,更是被冠以齐这个字为封号,可见其分量。
但当年皇帝硬生生以齐妃与秦家长子私通,被秦家利用意欲谋反之罪名给杀了。如若重翻起这件事,那就不仅仅只是皇上错判这么简单了,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就要挑起大齐和北燕的战事!
国师,这件事
云大人觉得不该查?楼衍淡淡问他、云尚书自然不会觉得不该差,只是皇上连齐妃都能杀,威名赫赫的秦家更是能趁其不备直接满门抄斩,要是自己参与进来,就凭自己这家底,能撑多久?会不会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云尚书连想也不敢想,只起身道:国师大人,下官实在有心无力,还请见谅。
楼衍也并不会勉强他,迟早,他会自己求上门来。
云尚书似乎担心楼衍不放行,又道:国师大人放心,今日听到的话,下官就是做梦,也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云尚书放心,本尊并没有勉强你的意思。楼衍说罢,便叫牧云送他出府了。,见楼衍这样干脆,云尚书心底反而没底了,他怎么隐隐觉得,自己从一个陷阱里,跳到了另一个陷阱里呢?
云尚书离开,马大人只道:国师,若是没有云尚书帮忙,只怕麻烦。
你且等两日,将证据再收集齐整一些,他自会来的。楼衍望着云尚书离开的方向道,云尚书已经迈进了这京城的旋涡里,如今又想独自抽身离去,便是自己同意,其他人又怎么会同意呢?
马大人看他丝毫不担心的样子,笑了笑:好,有国师这话我就放心了。
因为祭祀大典山匪的事,皇帝看姜棣已是越来越不喜欢,尤其是在汝南王妃死后,云家还将折子送到了宫里来。
皇帝披着厚厚的披风,在御花园里慢慢的走,看着这些雕梁画栋,脚步微微停下,感慨:你说朕留下灼华,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高公公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忙道:奴才觉得,您是出于慈父之心,不论对错。
皇帝早知道他嘴里听不出什么是非话的,笑笑,寒风吹来,他隐隐觉得不适,只轻轻叹了口气,便去一侧的暖阁里坐下了。
宫女们来回送来炭火盆子和软垫热茶,皇帝只看着宫内一片萧索,神色冷清:贵妃最近怎么样?
贵妃娘娘如今每日在宫内念佛抄经文,没有再出宫过,就连一应的吃穿用度也吩咐内务府减半了。高公公小心道。
皇帝闻言,又是一声叹息,吩咐道:告诉内务府,不必减半,贵妃还是贵妃,跟以往没有什么变化。
高公公听着,笑着应下。
皇帝又问起姜宴:上次他受伤,如今可好了?
奴才听太医说了,还没好呢,得亏当时静和公主在,否则昭王殿下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高公公回道。
皇帝顿了顿,皱眉问起太子,在得知太子无恙后,沉凝了许久,才叫高公公往昭王府送去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
陈言袖在听到下人传来消息时,还有些诧异,不多会儿,就见人送了厚厚一摞书来,送来的小太监还特意道:皇上说了,昭王殿下既然伤着了,那这段时间便在府上好好歇息,看看书。这些书都是原来皇上还未登基时,在太子府时常看的,皇上觉得颇有裨益,便叫奴才全都搬来了。
陈言袖听着这似是而非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皇上在这是决定好,要扶持殿下登上那个位置了吗?
话落,小太监又道:此番皇上还有意再给昭王殿下挑选两位侧妃,也请昭王妃拿个主意,一个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另一个便是明年上半年返京的江南道御史之女,都是两位极其柔顺贤孝的小姐。
陈言袖望着他张张合合的嘴,一时怔忪出神,好在花间及时扯了下她的袖子,她这才反应过来,垂眸应了是。
自己乃是陈家女,陈家掌握军权。而定国公乃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剩下的这个江南道御史,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在百姓里,都是名声极好的文官,文武皇上都替殿下筹备好了,那么接下来,便是两桩大喜事。
回院子的路上,花间看陈言袖闷闷的,悄悄道:小姐,您是不是不开心?当初您就知道的,男人哪能不三妻四妾呢,如今殿下贵为王爷,只有您一个王妃和两个妾室,算是很少了,而且如今只是纳侧妃,往后殿下要真的坐上那高位,后宫佳丽三千,可都需要您一一过目的。
陈言袖闷闷的点点头,她知道的,当初嫁给姜宴之前,她就想过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进了房间,看到姜宴正靠在床边喝药,她这才将情绪都掩藏了起来。
姜宴瞧见她来,也笑:父皇赏赐了什么?
一些书陈言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两位侧妃。
侧妃?姜宴问了句,陈言袖笑笑:是啊,定国公府和江南道御史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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