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高兴，问：“如果没有千里车，你就打算来送死？”
    墨玉想也不想：“百死不悔！”
    “屁！”林青染真的怒了，败家徒弟你白死不悔，我的灵石死的很冤好吗！！
    “你死了，有没有想过为师怎么办？”林青染怒，眼看着谛听神兽眨眼间就已经又吞了几千万灵石，而裂骜却越战越勇，在这种勇猛中，魔界的那些魔头，都纷纷改变主意，竟然帮着他前来抓自己了！
    墨玉道：“师尊，事已至此，你跟我走！只要不嫁给他，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若是师尊喜欢这魔界，徒儿便陪你在魔界隐居，侍奉左右；若是师尊喜欢修真界，我们就呆在万壑谷一辈子不出来，徒儿给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林青染叹了口气。
    墨玉描绘的前景很美好，但现实是——灵石已经被谛听神兽吃光，没有灵力补充，谛听神兽已经落败。
    破晓剑悲鸣不已，想要回鞘，却被裂骜踏在脚下。
    最多再有一炷香的时间，裂骜就会追上两人，自己肯定是会被不由分说啪啪啪的。
    炮灰受都被啪啪啪了，主角受还能跑得了？
    时间紧急，看来是不可能好言好语地劝说墨玉离开。
    林青染横下心，他逼视着墨玉，质问：“你冒死前来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墨玉不解：“师尊有难，徒弟当然应该来，哪里有为什么？”
    “呵，我看……你是心中有鬼，所以才容不得我跟别人好吧？”
    墨玉道：“师尊你在说什么？什么有鬼，徒儿怎么听不懂？”
    林青染上前半步，盯着墨玉，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并不想跟你厮守此生。魔主能够给我三亿灵石，能够给我修建灵石宫作为聘礼，能够为我杀掉下属，他对我的心，你能比么？”
    墨玉咬牙，眼眶急的发红：“师尊，你竟然拿徒弟跟魔人比？徒弟对你的心，天日可表！”
    “是么？”林青染挑眉，“当为师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吗？不就是想要跟为师，玩什么师徒禁恋吗？”
    墨玉浑身如遭雷击，他踉跄的朝后退了两步，气的浑身发抖：“师尊你……你是这么想徒弟的？！”
    林青染冷笑：“难道不是么？不然，说什么侍奉左右，说什么一辈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兔崽子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
    墨玉心中，又是愤懑，又是委屈，只觉得身上哪怕长满千张口，都无法辩解此事。
    他是喜欢师尊，他敬慕师尊，他为了师尊能够去死！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玷辱师尊。
    墨玉抬头，血月下，他的眼角泛红，仿佛有血色在涌动。
    他紧紧抿着唇，片刻之后，露出苍凉悲怆之笑：“师尊若不信我，我这便自裁在师尊面前！”
    林青染斜斜看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屑：“你恐怕已经忘记了，你的心魔是什么了吧？往日你问过我，我看在师徒情谊上不告诉你；如今你坏我好事，害我和我未来的夫君起了间隙，我也容不得你了。”
    墨玉浑身一颤，他猛然感到一阵害怕，他的唇哆嗦，脚步都在不停地往后退：“师尊不要……不要说，求你了，不要说！”
    墨玉退一步，林青染便上前一步，只将墨玉逼到车角，退无可退之处，才凑近他的耳朵，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心魔，就是想要玷辱为师！想要跟为师，行云雨之事！我忍你很久了……希望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因为……我看见你，就想到那些事！想到那些事，就让我感到——恶心！”
    “不！！！”墨玉失声叫了起来。
    他不知道何时，脸上已经落下热泪。
    他大叫：“我不信，我不信！！不是这样的，不是！”
    但那些被封印在他额头火焰朱砂痣内的记忆，却在这一刻，就此冲破封印，翻涌上来。
    第一个回想起来的记忆，便是自己将师尊按在船头，意图不轨。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这样……”墨玉已经泣不成声，他只觉得双腿发软，想要倒下。
    他看着林青染，看到这样的师尊，却感到无比害怕。
    他双手捂住脸，泪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林青染知道话尽于此，已经足够。
    他转身，立于船头，夜风将他的衣袂吹得翻飞，仿佛月下白鹤，展翅而翔。
    林青染背对着墨玉，斩钉截铁道：“你是我徒弟，跟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丢脸！比嫁给魔主，更丢脸！”
    “你若还当我是你师父，就永远不要来找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话音落下，林青染就此跳下千里车，直直扑到了裂骜怀里。
    墨玉松开捂住脸的手，抬头。
    看到的，就是自己愿意和师尊同死；但师尊，却扑向了魔主的怀抱。
    这次，他没有去追。
    林青染那些话，不断的回响在他耳边。
    “你不过是想要跟我玩儿什么师徒禁恋。”
    “为师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跟你在一起，比跟魔主在一起，更丢脸。”
    墨玉发现自己的心，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碎掉了，好像一地的玻璃渣。
    他发现自己的眼泪，竟然还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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