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1页
    项 平心中一悸,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少女天子竟身缠如此至毒?绝尘纱至毒无解,其性缓而深,须每年按其配毒服用缓性的解药才得以续命......若无解药,浑身如 针扎疼痛至死。若非因那举子,他此生都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歹毒之药。此毒还无药可根除,必须每月服食才能抑制......他忽然想到莲儿,你刚刚给皇上服的是什 么?
    是祭司大人临走时留下的补益气血的药。定期解毒的药已于七日前服过了。
    项平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于中找出了些疑点。一些线索浮出水面,让项平不禁感觉出些惊惧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对了,莲儿姑娘,你说刚才的药是祭司巫弋留下的?
    是。莲儿见妫语薄汗微沁,连忙绞了块帕子上前细细擦去。
    这么说,巫大人一直知道此事?项平心中转了几转,如果巫弋知道,那必是与皇上存过一番计较了,闻家事错综复杂,关系诡异迷离,他一个外臣也不好过分插手。
    莲儿微一迟疑,仍是老实地点了下头。项平看了看女皇毫无血色的脸,再度一叹,我也无他法,巫大人既留下药来,你我也只能在此候着了。如若彻夜未醒,我再想其他办法。
    莲儿垂下眼低应一声,大人偏厅坐会吧。莲儿准备些茶点。
    项平起身,外臣守在女皇榻边是于礼不合,只是,茶点是不必了。你先将两位亲戚安顿好,再回来守着皇上吧。
    嗯。莲儿领命,将项平引至偏厅,奉上一碗茶后便悄悄退下。空旷的殿里,只余项平一人敛眉深思。
    很冷,又很疼,仿佛腊月里浸入冰水般刺骨的难受。妫语咬住唇,一记狰狞的声音钻入耳际,说!你叫闻语,是我闻君祥的二女。你说呀!
    不,不是,我不是,我不叫什么闻语,也不认识你们,你们是谁?我要回去!回去......
    绝望的呼声,只换来更深刻的苦痛。
    爹,既然她那么不识好歹,就给她尝尝'火芸'的滋味。光是'玉壶'的冰寒恐怕不够呢!
    不......
    接着而来的便是一团火热,闷在胸间,像火烧般灼烫难受,血沸腾得几乎要溢出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却仍挥不去那种窒息的感觉。
    不......放了我......放了我......
    周围环绕的是一阵高过一阵的狞笑。
    惊惧又痛苦的折磨中忽然透出一道妖娆的身影,风姿绝丽,温柔地叹息着,啧啧,弄成这个样子,早早认为他们的话不就行了。
    不......我不是......
    不知好歹。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诚儿,她既是那么想着回去,必是相思已深。怎么不给她用'相思'?
    不要!不要......
    又一阵钝入骨肉中的生疼,冰冷而缓慢,还带着湿意,一丝丝,一缕缕侵入肌肤、胸臆、骨髓同,如丝般捆住全身,继而勒入骨肉。
    不要......求求你......不要
    恍惚中有一抹舒适的湿润温暖贴上额际,像一双温厚的手,告诉她,虚与委蛇,方可脱出生天,韬光养晦,才能日后复仇。而首先,得活下去,要坚持住。
    如此强健的话,直敲入心底,带着必然的安抚力量让她不禁安静下来。
    活着,要坚持,即使折磨依旧铺天盖地,痛不欲生。只要活着,活下去。
    行了,行了。老御医抹了抹额际的汗,不禁瘫坐在地上,忆及方才的生死关头,后怕连连,呆了好半晌,直至一声隐怒地低喝,
    到底怎么样?
    回,回王爷的话,皇上虽极凶险,但此时已挺了过来,多半不会有事,只是......老御医一时嗫嚅,不敢说下去。
    孙预看了眼项平和莲儿,哼了声,都什么时候了,迂腐!
    老御医磕了个头,才抖抖地开口,皇上,皇上身负至毒绝尘纱,毒性虽已控制住,但此毒极易伤......
    什么?你说什么毒?孙预大吃一惊,一把揪起老御医的衣领。虽料想女皇必是中了什么受人控制的毒,却没想到,居然是,是......
    绝尘纱。老御医虽浑身都在发抖,但仍据实回禀。
    ......可有解?孙预不带希望的问着。
    臣该死......老御医不住磕头,此毒配制极为复杂,以多种奇毒混合配以花蛊,本已绝难解除,非制毒人,恐怕连缓毒性的定期解药都难于配置。
    孙预冷眼狠狠扫向项平与莲儿,咬牙道:解药呢?
    项平一惊,莲儿已跪在前面,回王爷,奴婢不知解药,方才喂皇上吃的是祭司大人留下的补益丸。
    老御医在旁应了声,是。祭司大人医术高明,皇上此身绝尘纱暂不致命。依臣所见,真正危险的是之前的至毒伤身,来势汹汹,幸我皇有上天庇佑......
    还不止一种?孙预语出冰冷,眸中杀意凛然。
    老御医浑身一抖,是......
    煦春殿里顿时寂然,除了御医,听了这话的人俱被震住。莲儿更是满目悲愤。
    半晌,孙预才勉强稳住语气,巫弋知道么?
    莲儿一颤,咬住了唇。项平看她一眼,上前一步道:是。依臣之见,巫大人早于七年前便已知晓此事。
    孙预瞅瞅他,知他开城公布的意思即在合作,而自己也定下了决心,只是有些事他还不明白。那家子为何要这么做?莫非不是亲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