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各为其主。今日的左明舒早非往昔'辛酉三才'的那般清高自洁,而大人你也非往日只知诵读其诗文的小童。长光淡淡一笑,却说得柳歇浑身一震。
不错,谁说现在的柳歇就一定要惧怕那左明舒呢?心思辗转间,已有一计。
是夜,薛炳正搂着小妾甜睡着,不意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怎么回事这是?作死啊!深更半夜的?
柳歇呯地一脚踢开房门,与长光一同入得屋来,薛大人,到底是谁一定不想有个活路呢?说着,柳歇将那封'永治郡守薛大人亲启'的密函扔在地上。
一见信函,薛炳惊得魂飞魄散,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便这么光着身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大......大人,饶命啊......下官......下官实在是......实在是......情急之中竟是什么缘由都想不出。
长光狭长的丹凤眼没有漏了那小妾对门口侍卫使的眼色,但却并不加理会,上前一步,对着薛炳冷声道:薛炳,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罪?私通藩王,引兵入关,图谋不轨,你这是造反!
小......小人知罪......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啊。大人......小人也是不得以......
哼!你这等小人还妄想活命么?我明日就上报皇上,将你押解入都!来人!长光一喝,立时上来了四个侍卫,将他绑了。但四名侍卫却将长光一把按住。
你们反了......反了不成?长光大怒,却丝毫也动弹不得。
哈 哈哈哈......此时本坐在床上的小妾却娇声笑着一手扶起早已目瞪口呆的薛炳,走到长光面前,哟!监军大人何必这样心急呢?本来还想让您多活几天的,现在可 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人!小妾轻拍长光的脸,却被长光冷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讪讪地缩回手,哼!死到临头还硬呢!
柳歇见机连忙换了一副面孔,笑得无比殷勤,呵呵呵,恭喜大人,夫人。
哦?钦差大人这是如何说来着?小妾袅娜地落坐,媚眼瞟了眼斯文秀气的柳歇。
柳歇面不改色,大人如果为麟王立下大功,那一身巧计的夫人您不就是诰命夫人了么?夫人正值芳龄,风华绝代,这样的诰命夫人,天下可找不出第二个了。夫人,难道这还不值得恭喜么?
一番奉承果然说得小妾心花怒放,美滋滋地想了一遍,才眸光流转,示意手下放开了柳歇。而一旁的长光听了则是气得直瞪眼,好你个柳歇!通敌卖国,监守自盗,你这个小人!伪君子!
柳歇淡淡瞥了他一眼,自古良禽择佳木而栖。公公,还是识时务的好。你我投在薛大人、薛夫人手下,助麟王成就大业,日后必定荣华富贵,公公何必执意愚忠呢?
你......你...
好了!拉下去!小妾冷冷将茶碗一搁,四名侍卫立即将长光押了下去。
薛炳在一旁呆了半晌,到此时见情势又转回己方,才冷静下来,看着柳歇,小心翼翼道:柳大人,你......你真的愿意相助?
柳歇笑着长身一揖,柳歇唯大人、夫人之命是从,还望大人,夫人勿要见疑。
小妾暗中拧了一把薛炳满是赘肉的腰,娇笑道:我说老爷,一个好汉三个帮,咱们成大事要的可正是像柳钦差这样的才来相助呀!再说,她凑到薛炳耳侧,他的身家性命还不是在您手上,老爷您还有什么好怕呢?
唉......薛炳低低一叹。
一旁的柳歇见事已差不多定下来,就插了一句话,大人,此事已被长光知晓。这个人不能留了......说着向小妾看了眼,笑了笑,夫人定是早有妙计了。
那小妾嫣然一笑,正待吩咐,却听一名侍卫急急奔来禀报,大人,那关监军的柴房起火了。
什么?薛炳霍地站了起来,怎么会起火的?
那监军挣扎想逃,碰翻了油灯。
那人呢?可逃了?小妾忙问。
没有。我等将屋锁了,守在屋外并不曾见有人出来。
那就好。小妾放下心,火也不必救了,那便烧死他好了。
薛炳也点点头,披上中衣,与小妾一同走到院子里。
柳歇在旁看着火光冲天,半垂了眉眼,心中半是放心,半是忧心。
一个时辰后,众人将火扑灭,薛炳挥了挥手,进去看看。不一刻,几名侍卫抬出一具烧焦的尸体,柳歇上前细看了看,从尸首腰间拾起一块金牌,笑着递到薛炳面前,大人,夫人已无后顾之忧矣。
这便是钦命金牌?
正是。
薛炳终于长出一口气,好,好。有大人相助,我无忧矣。
柳歇敢不效命。
好啦!小妾笑着挽住薛炳的手,都折腾了大半夜了,天都快亮了,还不回去歇会儿?大伙都累了。
唔,夫人言之有理。薛炳拍拍爱妾的手。
如此,柳歇告退了。
先生好好休息。
有劳夫人挂念。柳歇再一揖,转身回房。
薛炳与小妾回房后,仍是心里不踏实,我对那柳歇还是不太放心。
小妾趴在薛炳胸前,笑道:老爷,您怕什么!我已叫人盯实了他,谅他一个白面书生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说是这样,但总还是除了的好。夜长梦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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