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记下了。岳穹展了展眉,其实也是防范一点,麟王至今未有异动,应当是钦差与监军之功。
妫语点头,才要说话,却见喜雨疾步上前禀报,启禀皇上,兵部有紧急文书。
哦?妫语与岳穹对视一眼,哪里的?
北边。瀛州清月湾水师将军闻诚率舰队出击清月海。
快拿来我看。妫语接过文书迅速浏览了一遍,面色颇为沉重。
皇上?岳穹暗道不妙。
瀛州出事了。妫语将文书交给岳穹,柳歇,长光俱未来信,而康筹上的公函中却说长光奉旨令闻诚率水师妄出清月海。而平执原也于七日前私调五千精兵出关......真的要打吗?柳歇怎么那么糊涂!瀛州兵马不过一万,麟王却拥兵十五万,这不是以卵击石,白白牺牲兵士性命么!
岳穹将文书细细看了两遍,沉吟不语。
柳歇为什么不通报朝廷呢?
皇上。知云看了看女皇,兵部尚书朱瀚汶求见。
宣。妫语眼一眯,将所有情绪敛去,岳穹也收起此道文书。
臣参见皇上。朱瀚汶几乎是跑着进来的,喘着气不说,脸上也俱是汗水。
妫语示意小秋倒杯水给他,朱尚书何事急奏?
朱瀚汶接过水喝了口,才急道:皇上,羽州军马有调动。
没有朝廷的发兵文书,羽州军听谁的号令?
这......朱瀚汶脸色一白,才擦去的汗又'噌噌'地冒了出来。
岳穹见状插了句话,皇上,五月初您曾着军机大臣谌匡发下公文,让羽州一带军马严防,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羽州将军想是情况有变,不及禀报。
那么,是出了什么紧急的情况?
臣,臣......朱瀚汶更加惊惶,虽说在政事堂议事时已料有此一问,但这样的压力实在太过迫人。
朱尚书?妫语目光直视朱瀚汶,语气中的警告已很明显。
皇上恕罪,臣......臣不知。
你不知?不觉语气带上严厉,妫语走到跪趴着的朱瀚汶身边,上面怎么说的?
羽,羽州知州也不甚明了,只是有人拿着永治郡守的简书来求救,羽州将军便引兵前去。
永治郡守?妫语与岳穹心中大疑,引了多少兵?
五千弓弩手,三千步兵,还有五百骑兵。
那么多?!妫语暗吸一口气,却忍住没露在面上,那瀛州呢?永治可有上折?
没有。朱瀚汶偷眼觑着妫语神色,臣就是因为瀛州永治毫无奏折才不敢妄下定论。照理,羽州调出如此之多的兵马,永治必危,但永治的情况却颇使人迷惑。并无兵乱,却屡屡调兵。先是平将军领兵出关,再是护北将军率水师出清月海。
麟州呢?妫语问出这个始终回避的问题。
没消息。朱瀚汶不敢不说,麟王哪麟王,他将整个北防的消息围了个水泄不通,朝廷里发去的文书竟无一个有回音的,这怎么不叫人心惊?但麟州兵马又无大的调动,叫人既放心又担心。
......摄政王这里怎么议的?
王爷以为派去的钦差大人与监军大人一直没来消息,恐怕瀛州有变。
还有呢?
还有......王爷想请调天都禁军......朱瀚汶说出这句话时,心都颤了起来。
妫 语和岳穹心中一惊,禁军......禁军一动,这兵权要交给谁?放出去,可不一定收得回来。禁军历来是女皇亲掌,连各亲王都无权过问。此时一动,闻君祥固然眼红, 只怕孙预也想插一手了。她知道他的意思,是想接过她的权责,将她纳入他的保护范围之内,如果她不是异族寄魂,这一计绝对可行。可是,她不是简单地受制于闻 家,她的身份,他保护不了。
岳穹见情况不对,连忙道:皇上,臣以为此事事关社稷民生,须慎重考虑。禁军不可轻动。
妫语深思地看着跪于殿前的朱瀚汶,缓缓开口,朱尚书,你身为兵部尚书,瀛州之事你可是失职了。
看来皇上是不打算考虑禁军一事了。朱瀚汶立即伏地请罪,是臣失职,请皇上赐罪。
知罪就好,限你五日之内查清瀛州一事,将功补过,如若不然,二罪俱罚。如今之计,只能拖延时间了。
是。谢皇上恩典。臣一定竭尽全力,带罪立功,将功补过。才五日,看来他再难位居朝堂了。
妫语看着他慢慢退下,岳穹,可有眉目?
岳穹捻了捻须,目中精光闪现,臣以为,瀛州无危矣。
怎么说?
永 治求援,羽州调的是五千弓弩手、三千步兵,是为守城之策。这是明里的防守。而平执原将军引五千兵士出关,却不知屯于何处,显然这是伏兵。清月湾闻诚将军水 师出海,这一路是奇袭。饶是他麟王善战兵多,一时也要斟酌斟酌。但此种安排是最后一计,因无必胜把握,故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柳钦差聪慧明敏,必知其 中厉害,但还是在现在就用了,定是麟州军中有什么变故,让柳钦差有备无患......所以,禁军不必动。
永治郡守求援,若郡守未反,而是柳歇反了呢?
......臣初时也这么怀疑,但项大人对薛炳所下定论,极为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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