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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罪证确凿的,大家还能说什么?
    大人说得倒也是。水扬波微一沉吟,不过卑职以为,如今新政伊始,皇上可能还不想掀起太大的事。这一个想行,一个想盖,大人,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可别当了炮灰。
    嗯。闻谙点点头。
    皇上,右散骑常侍刘郢华求见。喜雨隔着重重帷幔,对小秋噤声的手势只作不见。
    妫语睁开微有些迷蒙的双眼,揉了揉,让他在外面候着吧。
    是。
    妫语坐起身,拥着被衾细想一阵,终还是掀开了事,冷风立时灌进,冻得她一个哆嗦,一记喷嚏不招即来。小秋忙上前侍侯更衣,并回身吩咐另两个,去生两个火盆子。
    不必麻烦了......
    小秋挑理衣摆的手轻巧地翻整,原本低垂的脸轻昂,细声道:皇上,这夜深了,外头又是大雪,刘大人来了,定带得满屋子冷气儿。皇上您刚起,可受不得这寒。
    好吧。难为你想得周全。妫语将她拉起来,莲儿之后也就只一个你了。
    这是奴婢的福份。小秋抿唇一笑,将一件锦裘披上妫语的肩。
    妫语无言看着小秋替她挽上发髻,气息沉稳而安适,对于刘郢华的深夜面圣竟是半点也不心急。
    臣刘郢华参见皇上。
    平身。妫语看着他一脸郑重,心思愈加安定。
    谢皇上。刘郢华起身朝御座上的女皇偷觑了眼,皇上恕罪,臣夤夜求见,惊扰圣驾,实有万急之事要禀明皇上。
    卿不必介怀,说说,有什么事?
    臣,臣听说定西伯这儿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
    皇上恕罪,臣听说皇上有意兵围定西伯府......刘郢华看着不露声色的女皇,心中忽然有些发虚。
    你听说?妫语眉一挑,喜雨。
    奴才在。
    禁军发出了?
    回皇上,长光仍未回来,所以禁军尚未有任何行动。
    那是你露了口风?
    奴才万万不敢如此大胆妄为。
    哦,那爱卿是如何知晓的呢?
    臣......臣,皇上恕罪,是臣妄自臆度,臣有罪。刘郢华立刻跪下。
    你臆度?你臆度得可好啊!妫语淡笑一记,那卿有什么要往下说的么?
    臣,臣以为......刘郢华忽然觉得话有些说不下去了,臣以为皇上不定罪名便兵围定西伯府,恐怕会遭世人非议......
    哼!好个顾念旧主的刘郢华哪!你当初怎么说来着?妫语一声冷笑,从案上抽出一本折子扔了过去。
    刘郢华翻开折本一看,旋即合拢,伏地请罪,臣万死。
    你 是该死。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右散骑常侍便可一手遮天,公然包庇昭南王庶子?这南王庶子齐雾恒由降王之子入朝为司川主事,这几月来与漕运、堤堰、津济、船舻 打交道,有所贪贿那是必然,妫语将他放于此,也不过是看着他乃降王之子当有所收敛,不会过了那个分寸。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竟敢跟蒋皙的两个儿子走在一 块,妄图阻挠新政。而现在这个曾口口声声要忠于自己的刘郢华居然为了维护旧主之子瞒天过海,甚至还替定西伯说话来了!
    臣有负圣望,臣罪该万死。刘郢华心中又是愧又是悔,只道此番必死无疑。
    你当然有罪。妫语起身踱到他身边,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你若还有报国的心,就带罪立功。刘郢华确是个人才,只是不堪用了。
    刘郢华深吸了几口气,谢皇上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可不够,我要的是势在必行。
    刘郢华咬了咬牙,请皇上吩咐。
    妫语朝她看了眼,你这次进宫原意为何?
    刘郢华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进宫的目的,又前后思忖了一番,心中大诧,皇,皇上早就知道了?
    喜雨从怀里抽出三份密折,刘大人,这三本都是参定西伯二子涉嫌私扣税款,阻挠新政的。前儿晚上才送到皇上手里,今儿一早就发生了这档子事,大人觉得这之间可有联系?
    公公说得是。臣糊涂。
    妫语将双手拢上暖炉,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么他怕什么就给他来什么。刘郢华,给你一天时间,你想办法让刑部把这事儿办了。
    刘郢华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在妫语扫来的眼神中垂下头,臣遵旨。成王办这事让定西伯给杀了,这无非就是一个警告,对朝廷百官的警告,谁沾上这事都是提着脑袋的呀!只是......皇上,臣只怕那定西伯狗急跳墙......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他这条狗腿怎么个蹬法。
    可是,还有个......德王......定西伯身后会借助的是谁不言自明。
    他若还不知深浅,就连他也办了。妫语一拍桌案,说强权也罢,暴政也罢,这新政没个强硬的手段,没个说一不二的威信,磕磕绊绊还有完没完!她一指刘郢华,若是孙氏插手,就查孙氏,要是闻家想动,我也顾念不得了。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就滚下去!
    是。 臣告退。刘郢华退出殿外,站了许久,才由愣神中缓过来,他抹了抹脸,一片汗湿。这从今的日子只怕是难过了。皇上今日说出这话来,明显就已亲手握住了兵 权。虽说孙须、胡前都是孙家的人,可谁知道明天还是不是他们统兵?至于这查办一事,便是千钧之力压在肩上啊!得罪人的事都让他做了,他以后还有多少路头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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