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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燕文灏迟迟没有回应自己,福全抬起头,又一次出声禀告道。“殿下,裴御医已经在门外侯着了。”
    迅速敛起脸上的情绪,燕文灏对他摆了摆手,淡声道:“命人把裴御医带去王妃房内吧。”
    “是。”
    福全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福全刚刚退出去,就撞见多元领着手捧圣旨的福喜,急急忙忙朝书房走来。
    第42章 .13
    福全和福喜,是同一批入宫的太监,论年纪,福喜会大上福全几岁。
    他们先前关系甚好,福喜一直挺照顾福全,只是到了后来,由于一个被派往前殿贴身伺候皇上,一个被派到后宫伺候嫔妃,皇宫太大,便鲜少见面,关系生疏不少。
    这会儿看到福喜,福全便停下脚步,对他稍稍点了一下头,算作是问过好了。
    福喜倒是有心想叙旧,但他手里拿着圣旨,圣旨可不能耽搁,于是也就只能稍微点了一下头,当做回应。
    捧着圣旨,福喜跟着多元走进了书房,他一抬头,就看到燕文灏束手而立,正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
    福喜伺候过两代皇帝,自有自己看人的一套,而且鲜少出错。
    此时,他看到丝毫不掩风华的二皇子,心中不免一怔,诧异非常,他暗暗地想,或许,他们以前都过于忽视燕文灏的存在了。
    掩下自己心中的惊讶,福喜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向燕文灏恭恭敬敬地问了个安,随后道:“请恕奴才持着圣旨,不能给殿下您行礼。”
    对他摇摇头,燕文灏摆摆手,淡声道:“无碍。”
    没有再言其他,福喜直奔主题,他将自己两手中的圣旨稍稍举高一些,同时笑着说道:“殿下,请您跪下接旨吧。”
    闻言,燕文灏便一甩衣摆,径直跪下,他背脊挺得很直,但头却是规规矩矩地低下的。
    看燕文灏已然跪下,福喜便神情恭敬地打开圣旨,与此同时,太监特有的、尖细的嗓音也随之响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道圣旨上所阐述的内容,第一是让燕文灏至明日起,恢复每日的早朝,不得再有缺席。第二,便是将前礼部尚书李泽章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案子交给他主审,并命刑部还有大理寺全力协助他。
    至于参审的人选,可由燕文灏自己任意指派,定夺。
    听完燕帝的旨意,燕文灏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而这抹惊讶又恰好被福喜收入眼底,倒是十分符合他先前完全不知情的状态。
    当然,这种流露于表面上的讶异,只是燕文灏故意表露出来给福喜看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摆脱嫌疑,掩盖他一步一步在幕后策划此事的真相——
    他知道,燕帝之所以会派福喜亲自过来宣读旨意,对他也存有一分试探的心。
    虽然如此,他的心里倒也不是一点惊讶都没有,只是,令他惊讶并非是这道圣旨本身的内容,而是这道圣旨下达的时间。
    ——它来得比燕文灏自己预料的时间还早上不少,他本以为,以燕帝多疑的性格,这道圣旨,至少也要明日才会下来。
    但是,也由此可见,燕帝对这起案件的重视程度,远比他想象中的还深上不少,这对他以后要做的事,帮助自然也越发大。
    “殿下,您该领旨谢恩了。”
    看到燕文灏有些怔然的模样,福喜便微微躬身,小声提醒了他一声,然后将自己手里的圣旨交给了他。
    回国神来,燕文灏已经敛起了自己脸上的神情,面色平静地接下圣旨,之后,他站起身,没向福喜多询问什么,只是神色极为平淡地对福喜道了一句谢。
    闻言,福喜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抬手作揖回礼。
    行过礼,福喜抬起头来,他看了看燕文灏,忽然一愣,随即又仔细地看清了他的眉眼,而后猛然发现,自己眼前的二殿下,实在和十几年前便已经逝世的那人太像。
    垂下头,敛起自己有些复杂的目光,福喜的一双眼珠转了几转,心思瞬间千回百转,心中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思量。
    他跟在燕帝身边二十余载,十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即便是到了如今,他也依旧印象深刻,没有忘记分毫。
    此时他看着燕文灏,又看到燕文灏身上由内而外,自然而成的不凡气度与淡然从容,不禁在心里点头,然后生出了偏向的心。
    能从一名小小太监一路做到御前总管,福喜的心思自然不会少,何况他又是贴身伺候燕帝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必然也比其他人要强上不少,否则若是有一点失误,迎接他的,便是人头落地。
    先前他不站任何党派,从不表明自己立场,便是琢磨透了燕帝的心思——此时的燕帝,根本还未曾想过要立太子,而且至少短期内都不会有这个念头。
    燕帝正当壮年,正是对皇权十分眷念的时候,此时此刻,他又怎么会去立下一个太子,来与自己瓜分权利,甚至分庭抗衡呢?
    然而如今。
    福喜定定地看着自己眼前燕文灏,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这皇城的天,恐怕不久之后就该要变了。
    他觉得该是时候,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福喜便已然分析完利弊,并且直接做出了决定。
    沉默着思索了一会,福喜就主动跟燕文灏提起了燕帝对这个案子的想法,之后又特地提起刑部,提起了燕文志,当然,他没有说得太直白,只是稍微点拨、提醒了一下,便没有再多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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