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福喜十分相信,以二皇子的聪慧,一定很快便会发觉这是自己在对他示好。
燕文灏不傻,自然是懂得福喜的意思,当即眼里的笑意就深了不少,他对福喜淡淡一笑,又点了点头,而后,他又命多元去取来一块价值不低的琉璃玉佩,直接赠给了福喜。
“这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福公公拿回去随意把玩吧。”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有任何要收拢人的态度。
福喜一看礼物,便懂了燕文灏的心思。
看了看那块成色质地都很好的玉佩,福喜心里很满意,他倒是不缺这些小玩意儿,但他平日里没其他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各种珍贵玉佩,如今,他只是扫了一眼玉佩,立刻便觉得十分喜欢。
没有推辞,福喜把玉佩接过以后,便笑眯眯地跟燕文灏道了谢:“谢殿下,那老奴便收下了。”顿了顿,他又道:“陛下身边还需要老奴过去伺候,便不再多留,老奴先告辞了。”
待福喜离开,燕文灏便随手把圣旨丢下,随后转过身对多元吩咐道:“你出宫去找谢景钰,让他晚上务必来一趟凌霄阁。”
“是。”
恭敬地应了一声,多元便转身退了下去。
视线扫过被自己随意丢置在一旁的圣旨,燕文灏歪着头,静静地看了一会,随后勾了勾嘴角,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过,他虽然在笑,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有的,只是满满的寒意和冷意……以及,藏在那眼底最深处的,浓稠无比的恨意。
——李泽章之事只是一个开端,而他对他们所有人的报复,仅仅才刚刚开始罢了。
※※※
话分两头。
一回到自己的房内,慕子凌便将所有的随身太监和宫女都赶了出去。
此时,他只想要自己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独自在房内坐了许久,慕子凌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无法去想,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昏暗的世界一般,周围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通往光明的道路。
——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怔怔地看着远方,慕子凌忍不住自嘲地笑出声来,眼眶酸涩地厉害。
或许是真相实在让他太疼了,反而是掉不出泪来,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一切,居然都是燕文灏在幕后设计策划的。
而他,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何其残忍?
难受地撑着额头,慕子凌觉得头疼欲裂,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一般,过了一会,他忽然又觉得很冷,仿若是置身于冰窟之中,没有任何人能来温暖他。
怔然地视线落在了屏风后的大床上,慕子凌缓缓站起身来,他抬手褪去了自己的外衫,而后又绕过了屏风,爬到了床上。
把自己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又卷缩了起来,慕子凌瞪着眼,张着双臂,死死地抱着自己,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找到一点温暖。
然而他刚刚躺了一会,便突然觉得自己口中有甜腥的味道不停涌出,登时,他的表情一变,下一刻,便忍不住侧过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当福全领着裴御医,察觉到不对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慕子凌嘴角含着鲜红血迹,面色十分惨白,紧闭双眼,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的模样。
见状,裴御医脸色一变,连忙把药箱丢到福全的怀里,自己则快步上前,抓起了慕子凌的手,诊断起了他的病情。
福全抱紧药箱,紧跟随后,也赶忙走上去:“王妃如何了?”他着急问道。
把了一会儿脉,裴御医道:“王妃会吐血昏迷过去,乃是急火攻心所致。”
把慕子凌的手放回被中,裴御医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他蹙紧眉,无比担忧道,“但王妃的身体本就先天不足,最忌情绪大起大落,如今又不知因何事气急,情绪始终无法缓和下来,若是等他醒来后,依旧无法使他冷静下来,只怕情况会十分危险。”
匆匆赶来,燕文灏正好听见了这最后的话,他的声音冰冷至极:“谦和怎么了?他有何危险?”
话音未落,他便疾步走至床边,推开了挡在前头的福全,在看到慕子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已然昏迷过去之后,他神情猛然一变。
转过头,他看向裴御医,话语里,含着无限地冷意:“这是怎么回事?”
对燕文灏拱拱手,裴御医又把自己刚才的话,跟他重复了一遍。
说到后面,裴御医停顿了许久,他先是看了燕文灏一眼,接着又思索了一会,然后才又继续道:“殿下,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让王妃的情绪缓和下来……”
燕文灏闻言,怔怔地注视了慕子凌许久,最后,他垂下眼帘,轻叹一声,出言吩咐道:“福全,你去备好马车……我要带谦和,出宫。”
能够让慕子凌冷静下来的地方,只怕只有慕府了吧。
第43章 .14
在床畔坐下,燕文灏扶起昏迷着的慕子凌,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又从宫女手中接过外衫,亲自替他穿上,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眉头也皱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弄疼了自己怀中的青年。
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丸,裴御医递给燕文灏,恭敬道:“殿下,这是微臣自己炼制的药丸,可以宁神静气,舒缓身心,待王妃醒来,您便让他服用一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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