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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他们商讨到很晚,而这一起案件,也有极大的进展,连一点细枝末节都没放过,细心无比。
    看着福全手里一叠厚厚的记录,燕文灏思索一会,出言叫住了正欲和其他四名官员一同离开的秦江。
    秦江闻声,收回正要迈出的脚,偏头和同行的官员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转身往回,重新走回燕文灏眼前。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秦江板一板一眼的行礼。
    “秦大人不必多礼。”燕文灏对他摆摆手,轻轻笑了笑。
    秦江皱了皱眉,神情疑惑,他对燕文灏单独留下自己的行为,十分不解。
    示意福全给他赐座,燕文灏略微疲倦的眨了眨眼,然后太起头来,淡声对秦江说道:“我的身子刚好,御医说过不宜太过劳累,父皇对这起案子尤为重视,命我只要有任何一点进展,都需要呈报他。”
    摇了摇头,燕文灏苦笑一下,接着说道:“然而今日才仅仅半日,我已经觉得十分劳累,只怕这些记录,是来不及整理了。”
    说着,他的又是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秦江身上:“但我听闻秦大人写得一手好字,为人也极为专注心细,做事一丝不苟,不知可否请秦大人回去后,把这些记录整理一份,明日再交于我?”
    燕文灏是在有意提携秦江。
    若是这起案件的记录,始终是由秦江负责,那么到时,在燕帝面前汇报案件时,秦江必然也要一并跟随,以他的品性才能,定然能获得燕帝的赏识。
    燕帝虽然近年来越发多疑,但他一向也十分惜才,对待正在有才学之人,一向不会吝啬,这也是他登基之后,能够令风调雨顺,百姓安康的原因之一。
    如今,燕帝尚未定下顶替李泽章的人选,只是命慕纪彦代为管理礼部,而礼部尚书的职位仍旧空缺,燕文远和燕文志都在竭力推荐自己阵营的大臣,想拿下礼部这个肥缺,但燕帝始终没有回应,全部驳回了他们的奏章。
    出了李泽章一事,此时的燕帝,对继任礼部尚书的人选尤其慎重,国之根本,便是人才的选拔和任用,而礼部掌管秋试科举,这正是选拔人才的方法之一,他不容许再有任何差池。
    如果秦江能得到燕帝赏识,又是在这关头,或许,能够一步登天,得了礼部尚书的职位也不一定。
    即便不能,只要能入了燕帝的眼,让燕帝看到他的才华,便不会任其继续在大理寺做一个小小推丞。
    燕文灏的深意,秦江仔细一想,便已经猜到。
    但他猜不透燕文灏的想法,便拧紧了眉,忍不住便直接问道:“殿下,您为何这般提携微臣?”
    他虽然是一根筋,耿直了些,但也不是蠢人一个,为官数十载,他自然知道,燕文灏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提携,帮助他,必然是有所求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让燕文灏看上。
    看到了秦江眼里的警惕,燕文灏笑了笑,他摇摇头,淡声道:“秦大人务须有过多的猜想,我只是不忍看着像你这样有才之人,被埋没罢了。”
    见秦江不信,眉头依旧紧皱,燕文灏淡然一笑,接着又道:“你无须为我做任何事,你只要能做到,一旦他日,你位高权重,你依旧能不忘初心,同现在一般,尽你所能,为民办事,尽心尽责便好。”
    第61章 .05
    案件主审的地点,本是在刑部和大理寺两处选择,知道此事后,燕文志本来还想让姜溪在燕帝面前争取一次,毕竟若是主审地是自己的地盘,那么要动手脚容易许多,只是这一次,姜溪却不再听他的话,也不见他。
    姜溪昨日便向燕帝称病告假,之后便一直在家,不上朝,不出门,自然而然的,大理寺就成了这起案件的主审地。
    为此,燕文志在自己的府邸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而在宫内的良妃,也被气的险些昏厥过去。
    只是不管他们如何气愤,姜溪那里,都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真的是病了,整日有大夫进进出出,府里的下人丫鬟,也一个个形色匆忙,面容忧愁。
    大理寺是燕文远的地盘,但李泽章被查,是他一手主导,燕文灏成为主审,亦是他最早提出,故而,他很早之前,就已经给贺万年下了命令,让他积极配合燕文灏。
    燕文灏缺什么,需要什么,只需要一句话,贺万年就立刻命人送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怠慢,配合无比。
    燕文灏心思通透,自然知道他这三皇弟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也一点不客气,要人要物,就让福全去随便找个官差传个话,最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保证就送到了。
    由于李泽章的这起案件之所以会被曝光,一切都是燕文灏在背后主导,故而他手头的证据,比燕文远要多出很多,又加上燕文灏先前就亲自去过牢里,用手中握着的把柄,威逼利诱过李泽章,也跟李泽章说得清清楚楚——
    燕文灏承诺了李泽章,如果李泽章按照他说的去做,写下认罪书,承认自己和沐国公才是西北军饷被贪一案的主使,又认下这次徇私舞弊的罪责,那么燕文灏便会保他一家上下,免受牵连。
    或许是李泽章终究还有点良心,也或许是沐国公的做法让他真的寒了心,总之,他答应了燕文灏。
    所以在秦江等人去提审询问他时,他的态度简直出乎大家意料,非常配合,秦江和叶文清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一点都没有隐瞒,事无巨细,把案件交代的十分清楚,不再像之前那般,无论如何不松口,咬定了自己就是无辜被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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