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这魏安,哼!她冷冷一哼,然后眸光扫向一旁还哼哼卿卿的魏安,那魏安被她目光一扫,忽的打个冷颤,口中哼声也停了。
风夕冷冷道:阮城外凉茶亭,那老伯也不过手脚稍慢了一点,没能及时倒茶给你这魏大英雄喝,可也犯不着将人家一拳打得吐血吧?!恃武凌人,还配称英雄吗?!我也就让你尝尝这任人宰割的滋味!
好!好!好!全部都是你有理!qiáng抢人药有理!捣人寿宴你有理!打伤了人你也有理!你就真当这天下无人可治你白风夕?你白风夕就真天下无敌了?韩玄龄此时已气得全身发抖,血气上涌,眼冒火光,手指着风夕,老夫今天就请个可以治你的人出来!
哦?谁呀?你请了什么大英雄来了呀?风夕一听反是双眼一亮,满脸兴趣的问道。
来人,快去后院请丰息公子出来!韩玄龄招来一个家丁,那家丁马上领命而去。
丰息?黑丰息?你请了黑丰息来对付我白风夕?风夕一听满脸古怪的看着韩玄龄问道。
哼!怎么?害怕了?韩玄龄一看她那表qíng,只当她怕了。
不是啊。风夕摇摇头,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带着几分同qíng了,韩老头,你是怎么请到黑丰息的?
前日丰公子才到阮城,蒙他不弃,竟来拜访韩某,老夫自当迎此贵客。韩玄龄盯住风夕,白风夕,你有胆便别逃!
哈哈我岂会逃呀。风夕像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话一样大笑起来,笑完后看向韩玄龄,似自语一般的叹息道,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韩老头,你知不知道啊?
哼!你这尊瘟神老夫自问要送不难!韩玄龄恨恨的看着风夕,若眼中之火能杀人,风夕此刻定是化骨扬灰了!
唉,连谁是瘟神都分不清,真不知你怎么活到今天的。风夕摇头轻叹道。
正说着,园门口忽走进两个青衣侍童,都是年约十四、五岁,gāngān凈凈,清清秀秀的,而且其长相竟一模一样,两人手中皆拿着一个包裹。
两名侍童走至园中便是一揖。
两位不必多礼,请问丰公子呢?韩玄龄忙还一礼道。
谁知那两童子却不看向他,反倒脸朝着风夕,齐声道:公子在凈脸,正用第三道水,请稍后。
两人说完便吆喝着地上的那些白国英雄:你们快快走开,我家公子要来了。
话音一落两人便动起手,但见他们快速非常的在园中移动,那些白国英雄有的是自己马上爬起来,有的是被他们推到一边,而那些桌椅碗盘全给他们脚踢手捡,瞬间便将园中清理出一块空地来。
清空场地后,两人一个去搬了一张红木大椅,一个搬来一个茶几;再打开各自的包裹,一个拿出一柄拂尘拂了拂椅子和茶几,一个给椅子铺上一张锦垫;然后一个捧出一个翡翠杯,一个捧出一个碧玉壶;一个揭开杯盖,一个斟上茶水,那茶水竟还是热气腾腾的。
其动作都十分的迅速灵巧,不过顷刻间便完成,做好这些后,他们便回去了,片刻后他们又走来了,但却是一路铺下了红地毯,一直铺到大椅下,当他们弄完一切后,便一左一右静立于椅前。
在他们做这些时,众英雄们包括韩玄龄全是傻呆呆的不明所以,风夕也是静静的看着,脸上的神qíng似笑非笑、似讥非讥。
众人又等了片刻,却依然不见黑丰息出现,就连韩玄龄也很想问一声,但一见两侍童那肃静的模样,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啊呵风夕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猛地一敛容,扬声道:黑狐狸,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去剥你的皮了!
女人,你永远都是这么粗鲁呀。
一个清朗若风吟的声音轻轻传来,又仿佛环玉相叩,清越如乐,那么的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
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园门口出现了一名年轻的公子,发束白玉冠,额饰墨玉月,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的足踏红云而来。
众英雄看着这个人,不约而同的想着:这样的人应该是从那白玉为阶碧玉为瓦、珊瑚为壁水晶作帘的蕊珠宫走出来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是那名动天下的黑丰息!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天下四大公子之最雅的丰息公子!
不似那位不约而同的又转头看向白风夕,可一见那人白衣长发,若清莲临风,亭亭玉立于园中,一脸的随xing率意,无拘无束,忽又觉得这样的白风夕也是独一无二的!
黑衣公子---丰息在那张铺有锦垫的椅上坐下,左手微抬,左边的青衣侍童已将茶杯递在他手中,他揭开茶盖,微微chuī一口气,浅尝一口,片刻后摇摇头道:浓了,钟离,以后茶叶少放三片。
是!公子。右边的侍童---钟离赶忙躬身垂首答道。
丰息盖上杯盖,左边的侍童赶忙又从他手中接过茶杯放回茶几。
园中明明有上百号人,却是静悄悄的,全都专注的看着他,只觉得这位公子随随意意的言行间,却说不尽的优雅贵气,令人看着便觉赏心悦目,而不忍也不敢打扰他。
终于,丰息将目光扫向了众人,众人只觉心口咚的一跳。这公子的眼神太亮,仿佛心底里最黑暗的地方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
女人,我们好久不见了。只见丰息笑吟吟的开口道,脸上的神qíng似乎十分的愉悦,目光直视前方。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白风夕早已自己挑了一张椅子坐下,不过比起丰息端正优雅的姿态,她实在没什么形象可言,身子斜斜的倚在椅背上,一头长发已垂地上,一双腿伸得直直的架在另一张椅上,而一双眼却已闭上,神qíng间似十分的瞌睡。
听得丰息的唤声,她懒懒的将眼睛睁开一条fèng儿,然后打一个长长的哈欠,双臂一展,伸了一个懒腰,才开口道:黑狐狸,你每次做这些麻烦事都够我睡一觉了,真是làng费时间!
明明她的言行并不优雅,偏偏众人看来却并不觉难看或粗俗,只觉得由她做来是那般的潇洒自然,自有一种舒心之处,仿佛她天生就应该这个样。
女人,一年不见,你还是没什么长进。丰息似惋惜的看着她道。
风夕闻言忽从椅上坐直身,脸上懒懒的神qíng也一扫而光,腿一伸一点,架在她足下的椅子便向丰息飞去,隐带风声,去势极猛极快,口中却还道:拜托,我有名有姓,别女人长女人短的叫,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是你的女人,跟你齐名已是十分不幸,若再有其它跟你这只虚伪的狐狸扯在一起,那实在是这世上最为悲惨的事!
却见丰息还是那么悠闲的模样,对那直飞而来的椅子看也不看,右手随意一伸,那来势汹汹的椅子便安安稳稳的停在他手中,他手再一拋,椅子便轻轻落在地上,未发出丝毫声响。
这两下看得众人暗自点头,自问自己做不到如此轻松潇洒。
我不过是想提醒你而已,怕你这样混下去哪一天连自己是个女人都忘了。丰息温文尔雅的道,然后瞄她一眼再摇摇头,要做我的女人,啧啧你这个样子实在不行!
丰公子。韩玄龄却上前一步,提醒这两个还在闲话家常的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两位不要太过目中无人。
哦,韩老英雄,你请我来有何事?丰息回头看向韩玄龄,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是否让我来结识一下白国的诸位英雄?
丰公子,韩某前日跟您提起的那件事,不知韩玄龄提醒着这个贵人。
噢,明白了。丰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请我帮你教训教训白风夕,顺便叫她把历年来从你这qiáng取的灵药全部归还,不能归还就折算金叶!
呵呵风夕闻言即笑出声来,药我已经用完了,至于金叶我连一片也没呢,韩老头,你的算盘可落空了哦。
这可怎么办呢,韩老英雄?丰息一听颇是为难的看着韩玄龄。
那也简单,只要她当面向我赔罪,并将双手留下,那么所有的事便一笔勾销!韩玄龄看着风夕,目中闪着怨毒,实在恨极了她将他视于xing命的独门灵药巧取豪夺了到处施舍,并在今日这样的大日子损及他颜面!
哇!好狠呀!风夕抬起双手细细的看了一番,然后身形一闪,人便到了丰息面前,伸着一双素手问道,黑狐狸,你要砍我的手吗?
唉!丰息看着眼前这双手忽然长叹一声,似是极为的无可奈何,我也此生何其不幸,竟认识你这么一个祸jīng!
然后他站起身来向韩玄龄长揖到地。
不敢!不敢!韩玄龄慌忙回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向他行起礼来。
韩老英雄,我这里代她向你赔罪如何?丰息温和有礼的道,表qíng十二分的诚恳,她虽qiáng取了你家灵药,但都是用来救人,并无私利,也算为韩家积得善德,不如就请老英雄大人大量,就此原谅她年轻不识事的行为?
这个她韩玄龄吞吐不语,他不敢直言拒绝黑丰息,但要就此原谅白风夕实在是难。
至于她取走的那些药,老英雄看看折合多少钱,我代她付给你如何?丰息继续道。
此言一出,韩玄龄心中一动,要知他为人并无甚不良,只是十分的爱财,也因此才会定下千金一药的规矩。
丰息看看他的神色知他心意已动,便又转身看向园中其他人:刚才她对各位英雄多有得罪,但那也是她生xing爱玩,与各位开开玩笑罢,还请各英雄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我在此也代她向各位赔礼了。说完又是一揖。
他这行为实在太出人意料之外,本来众人以为会看到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白风黑息的大战,谁知他竟代她一力承担。
园中众人慌忙还礼,要知,能得这名传天下的大侠这么恭敬的一礼的人有几个?诸人只觉面上添光,心中怨气全消,口中都说道:公子不必多礼,我等岂会怪罪风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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