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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有想过,为着你心中的天下,或有一日无血之剑将染上她之鲜血?玉无缘忽然轻轻道,目光紧紧看着皇朝。
    染上她的血?皇朝垂首看着腰际悬挂的宝剑,这如雪不沾尘的宝剑将有一日挥向风夕?将染上她的血吗?
    恍惚间,眼前竟幻出那样的景象宝剑如寒电直刺入胸膛,一抹鲜红的血飞洒而出,染红那如雪的白衣,如雨洒在脸上,热而痛,那无血的剑身忽烙下一道血红的印记,怎么擦也擦不去那白影从半空坠落,那张脸是死亡的灰白,毫无生气,毫无声息,慢慢的坠落,坠落至那无垠的深渊不!不要!手忽落在剑柄上,紧紧的抓住,似怕它忽然跳出鞘来,抬首,却看到那了然的、似有些哀叹的目光,忽又一咬牙,抽出宝剑,高扬于空,以此剑为誓,吾心唯天下!
    且试天下1正文二十六、无回星会
    章节字数:6506更新时间:07-09-0823:06
    古案七弦琴,寂寂待何人?
    子期倾耳闻,相如巧手抚?
    千年苦等望,惟余清风拂!
    绝壁古银杏,婆娑待何人?
    太白酣醉卧,东坡狂高歌?
    万年苦守望,惟有冰轮影!
    幽谷素衣人,倚竹待何人?
    天涯远归鸿,玲珑燕子楼?
    日暮苦遥望,惟得残霜花!
    回首且凝眸,世事是空然!
    一缕幽歌轻轻的飘dàng于暮风中,仿若歌者有着无限愁绪,却无处可倾、无人可诉,那般的寂寥而忧伤。
    暮色中的落华宫稍稍褪去了那一份华贵典雅,如其宫名一般,在这百花烂漫的盛夏却带着一抹繁华落尽后才有的颓然与落寞。
    公主,这是采自雾山的云尖茶,您尝尝润润喉。凌儿捧上一杯香茶,轻声的唤着坐在琴案前的华纯然。
    搁着吧。华纯然头也不抬的淡淡道。
    公主您在担心大王和驸马的安危吗?凌儿悄悄的瞟一眼华纯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儿,你觉得驸马如何?一直静视着七弦琴的华纯然忽然抬首看向凌儿,一双美眸褪去所有的柔和,目光亮而利。
    驸驸马?凌儿被华纯然眼光一盯不由心头一慌,结结巴巴道,驸马和丰公子一样都都是人中之龙。
    你慌什么?见凌儿竟如此害怕,华纯然微微一笑,恢复她温雅柔qíng的面貌,只不过随口问问罢,你下去吧。
    是。凌儿垂首退下,可走不到几步又转回身,公主,这几日二王子每日都来落华宫,我一律按您的吩咐说你为大王祈祷正闭门念佛,不见任何人,只是这么久了您说着眼光偷偷瞅一眼华纯然的神色,见之平静温和才继续说道,二王子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您是不是见见他?
    呵几位王兄的胆子似乎也太小了一点。华纯然闻言淡淡的一笑,笑中却带着一种讥讽冷刺,不过是没有禀报父王即擅调了五万大军罢,竟然如此害怕父王的责罚,这样又如何承继父王的大业?真是的说完摇摇首,似有些无可奈何,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那公主凌儿试探着,下次二王子再来时,您可要见见他。
    华纯然闻言眸光微闪,然后站起身来走至凌儿面前,将她细细看一番,半晌后轻轻一笑道:二王兄算是我华氏王族子弟中长得最为好看的了,不但仪表堂堂,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又会吟歌弹唱,是众兄弟中最有才华也最得父王宠爱的王子了,凌儿你说是不是呢?
    凌儿闻言心头一凛,扑通一声跪于地上,垂首哆嗦道:公公主奴婢奴
    凌儿,你这gān么呢?华纯然却似有些惊怪的看着凌儿的举动,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本宫又没要责怪你,如何这般?
    公主,奴婢知错,请公主饶恕。凌儿惶恐着。
    知错?你有何错呢?华纯儿似乎还是不大明白,微微凝着黛眉,你一直是本宫最得力的侍女,本宫一向待你如姐妹,你也一直是尽心尽力侍候本宫的,你如此说来,真叫本宫疑惑呢。
    公主,奴婢奴婢凌儿垂首惶恐不已,支吾半晌也未能说完整一句话,一张秀脸一忽儿红一忽儿白。
    凌儿,你怎么啦?华纯然的声音依然柔柔的、娇娇的,好听得如夜莺轻啼。
    公主,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您饶恕奴婢这一次吧!凌儿终于抬首,哀求的看着主子,侍候公主这么多年,她知道的,眼前这张绝美的脸是多么的惑人醉人,但这绝美之后的那颗心又是多么的深沉与冷厉!
    凌儿,你老是叫本宫饶恕你,可本宫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叫本宫从何饶你呢?华纯然优雅的在琴凳上坐下,手中丝帕轻碰鼻尖,然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继续道,你倒是跟本宫说个清楚呀。
    公主,奴婢凌儿十指紧紧攥住裙裾,终于一咬牙,奴婢不该捡二王子所掉花笺,奴婢不该收二王子所送玉环,奴婢不该为二王子说话,奴婢不该不该对二王子心生心生好感,奴婢公主,奴婢知错了,求您看在这些年奴婢忠心侍候您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公主凌儿伸手攀住华纯然的双膝,眼泪涟涟的哀求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华纯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微俯身,伸手轻抬凌儿下颌,这没什么错啊,想你这般青chūn年华,生得又是这般的清秀可人,二哥又是人间俊郎,你两人郎qíng妹意实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本宫与二哥乃同母兄妹,与你也主仆一场,本宫实是应该成全你们才是。
    公主奴婢凌儿被华纯然这么一说,反而更为惶恐。
    凌儿,这不算什么啦,本宫不会怪责你的。华纯然拍拍凌儿的肩膀,并抬手轻拭凌儿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起来了,跪这么久,膝都痛了吧,到时二王兄知晓定会心痛,怪责起本宫来,本宫可担待不起呀。
    那样温柔的话语,那样体贴的动作,那样美丽的脸,那样甜美的笑容是人都会为之陶醉飘然吧,可可是她知道的,在那后面,那双如水般柔qíng的眼眸早已将一切看透,早已将一切掌在手中当她冷下来时,那种手段,那种无qíng她是见识过的,否则她如何能在这王宫高高居于第一位,便是大王的宠妃也得避之一侧!
    公主奴婢奴婢不该将您平日与奴婢所说的话全传给了二公子!凌儿一口气说出,然后只不过一剎那,公主脸上的那甜美的笑消失了,眼中那种温柔也褪去了所有的泪、所有的害怕与惶恐这一刻忽又都远去了,她垂首闭目,等待等待着那或冷酷或或是宽容的裁决。
    华纯然面色静然无波的看着跪于脚下的凌儿,久久的看着,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表qíng的看着,良久,久到凌儿已快绝望时,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qíng的响起:凌儿,你跟着本宫多少年了?
    六年。凌儿战兢的答道。
    六年了是吗?这么多年你倒没学着怎么聪明处事,反倒越来越糊涂了呀。华纯然冷冷的一笑,目光如针刺在凌儿身上,平日里,你的那些心思,那些行为本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无伤大雅,可是这一回哼!你倒是越长越回去了!跟着本宫这么些年,本宫是什么样的人你竟不清楚吗?本宫是你可糊弄的人吗?
    奴婢奴婢凌儿哆嗦着不敢抬头看华纯然。
    想当年你才进宫时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宫女,本宫怜你机灵乖巧特提拔你为本宫的贴身侍女,这些年来,本宫自问待你不薄,落华宫中宫人近两百,可你可说除本宫外,一切都优于众人,本宫虽有兄弟姐妹诸多,但侍你可说比他们还要真还要亲,可你华纯然目光有如冰泉,冷冷的清清的看着凌儿,看着这个可谓一起长大的、一直视如小妹的人,这些就是你对本宫的回报吗?
    公主,凌儿决无背叛害您之心,凌儿可对天发誓!凌儿抬首,直视华纯然冰冷的目光,眼中有着凄苦有着悔恨,凌儿真的无心背叛您的,只是二王子问起时,凌儿凌儿
    就不由自主的说了是吗?华纯然忽然笑笑,笑得有些无奈有些悲哀,如此看来,本宫在你心中是比不上二王兄的,否则你怎会毫不由豫的一股恼全说出呢?
    公主凌儿啜泣着,泪水又涌出,心中又悔又痛,不知要如何才好,想起公主多年厚待之qíng,忽又宁愿被公主重罚。
    你起来吧,本宫不怪你也不想责你。片刻后,华纯然淡淡的道,垂首看着琴案上的七弦琴,侯门深宫啊,果然是没有真心的!
    公主,我凌儿不敢相信公主竟然完全不处罚她,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公主,公主不是一贯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吗?如她这般背叛了公主,公主不应该是毫不留qíng的处死她吗?可为何
    还不起来,难道要本宫亲自扶你吗?华纯然起走走至窗前,目光遥望暮色中的宫宇,白日里看来金碧辉煌的王宫,yīn暗的暮色中却似一只庞然大shòu,张着大口,吞噬着这些王侯贵胄,本宫不怪你,那是因为
    话音微微一顿,然后浅浅一笑,笑得有些嘲讽与伤感,想当初,本宫不也是想尽办法想留住他吗?只因为他不是这个深宫之人,只因为那双眼睛黑得有如夜空一般的眼睛,那般的深广无垠,可偶尔闪过的那一抹星光却是温热的我只是想抓住那双眼睛最深处的那抹温qíng,只要我能抓住,那绝对是最真最暖的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看着凌儿,在我眼中懦弱无能的二哥,在你心中或可是一品佳郎,为着他,你宁愿背叛本宫,这种心思本宫怜你这点qíng,此次便饶过你,你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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